神女离体便听不到系统的声音,她看着奄奄一息的谢归槿道:“若非你设了个这麽大结界,耗损过甚,又怎麽会封印过慢,被梼杌反击。”
“以你的对战经验,哪里是它的对手?受这麽重的伤,一定很疼。”神女说着,满脸疼惜。
她擡手施法为谢归槿疗伤,继续道:“能以神女之躯,凡人之魂,封印梼杌,实属不易。可没有下次了,你走之前我再也出不来了。”
谢归槿意识模糊,神女所言听的断断续续,模模糊糊。
她身上伤口渐渐完好如初。
随着谢归槿伤势好转,神女的身影慢慢消散。
消散之前,梼杌冲神女喊道:“唉,你先别走,咱们也认识几万年了,你先帮我把身上的火扑灭呀,我烧的好难受。”
这会梼杌也不神气了,连“本座”这个自称都变成了我。
神女看都不看梼杌,只冷冷一笑:“活该,自作自受。”
“你竟然这样说,”梼杌愤愤不平:“分明是这个人族诡计多端,居然想到用神女血为引,把血弄到我身上,再用最简单的灵火咒点燃,我是着了她的道。我也算神族,你身为神女,这麽能在站人族那边!”
“你既然知道,”神女这才看了梼杌一眼,假装诧异道:“为什麽妄想用区区冰湖水扑灭神血点燃的火焰?”
迎着梼杌不可置信的目光,神女轻啓朱唇吐出两个字:“真蠢。”
而後神女一面身形消散,一面喃喃自语道:“难怪人族虽然弱小,却从天地初始三界分明,到如今六界共存,人界人族始终是天地万物的根基所在。”
谢归槿缓缓睁开双眼,先是小心微微活动手脚,而後坐起翻动手臂,手掌反复握拳,又检查其它身体部位,发现都无事後,茫然道:“难道我死了?所以伤不在了?”
“呸呸呸,”系统不爱听谢归槿说这话,立刻道:“不许胡说。”
接着,系统大概讲了神女疗伤之事。
谢归槿闻言,扶着胸口,垂头真诚说了一句:“谢谢。”
她跳起身,再次检查了梼杌的封印牢,确定万无一失,才撤下雪山结界。
刚一撤下,薛临川的传训便到了。
谢归槿忙施法报了平安,立即啓程返回慈溪镇,与薛临川汇合。
此时已夜深人静,薛临川还守在府衙。
衙内,知县在挑灯处理公务。
谢归槿隐身在门外,擡头看了眼房顶上的薛临川,示意他继续待着。
她则进屋站在知县身後,看知县正在写的公文,上面写是知县对慈溪镇脱贫的规划,连怎麽跟其它县配合脱贫都写的很清楚明白。
虽然用词文雅了些,但谢归槿与实际情况相对比就发觉知县没有假大空,确实都是些可行,且行之有效的方法。
谢归槿又施了个障眼法法,翻了翻旁边的公文,其中有一份是太平坊案子的整套案卷,供状丶现场勘验的文书丶审判的结案文书等等一应俱全。
从内容上看十分严谨,可以称得上是事实允当,理正辞约。
将公文看完,谢归槿便退了出来,招手叫薛临川下来。
两人会面,薛临川方才在屋顶已确定谢归槿无事,可心中不安,问道:“为何去了这麽久?”
谢归槿提着封印笼,对薛临川笑道:“没什麽,就是抓它花了点时间。”
“它好像在着火,”薛临川指着梼杌,不确定道。
谢归槿点头道:“对,这次它害死了两个人,这是我对它的刑罚。”
梼杌想张嘴骂脏话,谢归槿眼疾手快把它塞回储物袋。
“你呢?那知县可有不妥?”谢归槿转移话题。
薛临川轻轻摇头道:“并无不妥,他断案公正,又能体恤百姓,且为官甚是清廉。从今日表现看考虑也甚是周全,不是那等为好官声,不顾百姓之人。”
“看来是我们多心了,”谢归槿头垂到胸口,眼底有泪光闪烁,攥着衣袖懊恼道:“都是我不好,一心想着用善人引穷奇前来,只设了封印穷奇的法阵,倒让梼杌钻了空子,害了两条人命。”
薛临川拉起谢归槿的手,轻声安慰道:“这怎麽能怪你呢,都是梼杌的错,且你将它捉拿归案又是以惩罚。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责怪自己,不如吸取教训。”
谢归槿低头不语。
“要说怪,”薛临川叹息道:“也该怪我,要不我失了魂魄,没了记忆,突然昏倒,害你为了照顾我,分身无术。不然你早就来了慈溪镇,也许就能发现梼杌,阻止惨案发生。”
“怎麽能怪你呢?”谢归槿急忙擡头道。
“是呀,”薛临川伸手将谢归槿鬓角碎发向後理了理道:“很多事情若真要怪罪起来,能追究到盘古为什麽开天辟地。”
顿了顿,薛临川注视着谢归槿,目光如水道:“归槿,不要太苛责自己,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如今误打误撞拿下梼杌,混沌和饕餮也有安排,得再想法捉拿穷奇才行。”谢归槿躲闪着薛临川的目光,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但她决定先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系统不明白:“为什麽要再想办法,换个地方重新找一帮善人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