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筠正张嘴呢,就见纪媱一把将米饭拍掉。
“吞什麽吞,都卡住了,等下米饭将鱼刺推下去,将食管整个划伤,人就去见太奶了。”
被卡得很难受,沈望筠眼含水光看向纪媱,也说不出话来。
心中重石却松了几分,她还在关心他!并不是完全不在乎他!
“那怎麽办?”景玉左右踱步,“药不然这个死装哥,昨天说相信竹漪一个人义诊,结果他偷偷摸摸跟着去了,我通讯符问问他有什麽好主意没。”
纪媱可等不了消息,看着白帕子上的血迹,她心急如焚。
转头奔向厨房,端了陈醋出来,推开一筹莫展的景玉,递到沈望筠旁边。
“试试吧,鱼刺的本质就是碳酸钙,看看醋能不能和它发生化学反应溶解掉碳酸钙。”
景玉一脸WTF,靠,还能这麽玩。
早知道当年就好好学习了。
沈望筠疑惑看着纪媱,湿漉漉的眼睛像极了出浴的美人,楚楚可怜。
纪媱道:“用灵气堵住喉管稍下的位置,然後含着醋,看看醋能不能把鱼刺溶解掉。”
沈望筠照做。
“民间土方有这个,但据说效果不太好。”鱼精道。
“那是因为酸性太低,而且醋没有长时间将鱼刺泡着。”
纪媱坐在景玉的位置上,一丝不茍盯着沈望筠的喉咙。
他看过来时的眸光很复杂,纪媱故意忽略,强迫自己不去想昨天他让她别关心她那事儿。
突发的卡鱼刺事情让她没办法再装冷漠下去。
管沈灵均怎麽想,她要做的就是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保护好沈灵均的性命。
许久,沈望筠将嘴里的醋吐出来,轻声道:“没什麽感觉了。”
景玉压低声音道:“我以前看过一个新闻……听说过一个事情,有个男人他吞了鱼刺,鱼刺卡在喉咙里,後来鱼刺不见了,他没有任何的感觉。七年之後,他死了,猜猜为什麽。”
沈望筠板着脸冷漠:“不猜。”
“因为那根消失的鱼刺进入了他的血管经脉中,在他体内游走了整整七年,最後进入了他的心脏,嘣!”景玉自顾自描述,说得渗人至极。
沈望筠默然失语,眉心一直狂跳。
这一山头的师徒,能和景玉这厮相处这麽久而不打死他,真乃是心胸宽广,有容乃大。
纪媱拍了下景玉,啧了声,“你简直是危言耸听。”
景玉笑道:“死装哥回消息了,他说他一时之间赶不回来,但是留了应急盒子在我房间里……我房间里?!!靠,变态,他怎麽在我房间里放东西啊。”
他急忙去房间里翻,还真翻出来了个木盒。
“好好好,居然塞到我放手办的地方,是可忍,孰不可忍!奶奶滴,等他回来干他!”
景玉本来就不喜欢药不然,气得够呛。
纪媱惊叹看着盒子里琳琅满目的小罐罐,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急救箱啊。
药不然建议立马用夹子将卡在喉咙里的鱼刺给夹出来,以绝後患。
大家一致推选纪媱进行这个小型手术。
拿着镊子,带上羊肠手套,纪媱膝盖抵着沈望筠两腿之间的椅子。
她手捏着沈望筠的下巴,命令:“张嘴。”
距离太近,呼吸浸染在一块儿。
她的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像是灵魂隔着羊肠在轻触交织,连带着心跳的节奏都不自然。
沈望筠不敢与她对视,略微挣扎着,“都没鱼刺了……”
还是被她不轻不重的力度捏着下巴,张开了唇。
纪媱借着大盛的天光看到那罪魁祸首安安静静卡在深喉之间。
难怪沈望筠没有感觉,醋将鱼刺泡得小了一圈,最尖锐的地方变得柔软,卡在深红的肉里面。
“刺还在,你千万别动,如果痛的话,就哼一声。”纪媱看着他发红的眼尾,心中啧了一声。
如果说他的容色有七分,那这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能占六分以上。
长得有点像缺男朋友的。
沈望筠颔首,下一秒,阴影覆上来,微凉的触觉沿着唇入侵到他的口腔,他隐忍地喉结动了动,被掐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