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钱嬷嬷没有任何劝说,听从地转身出去,将那药要倒在了树根底下。
云姒随意吃了两口早膳,还是提着药箱去了养心殿。
再有两天,便可以停下来歇一歇了。
云姒刚到养心殿外,便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声。
“滚!”
紧接着,是嘉庆帝压抑着暴怒的低吼声:“都给朕滚出来,一群没用的废物!”
守在殿外的宫人个个噤若寒蝉。
徐公公一脸焦急,看到云姒如同看到救星,连忙小跑过来,压低声音道:“太子妃您可来了,陛下他……唉,您多担待。”
“他这是怎麽了?”
“唉,这麽久一直闷在养心殿,出不了门,连如厕都得人伺候,陛下是个要强的,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云姒往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提着药箱,缓步走进内殿。
殿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摔碎的茶盏和奏折。
嘉庆帝脸色铁青地靠在龙榻上,胸膛剧烈起伏,显然馀怒未消。
几名御医和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见到云姒进来,嘉庆帝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满身的戾气骤然收敛了大半。
只是脸色依旧难看,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云姒仿佛没看见地上的狼藉,神色平静地行礼:“臣媳参见陛下。”
“嗯。”
嘉庆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回应。
云姒也不多言,如同往日一般,净手,取出银针,开始为他施针。
整个过程,殿内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嘉庆帝闭着眼,紧抿着唇,配合着她的动作。
直到施针结束,云姒正在收拾药箱,嘉庆帝才忽然开口,声音冷硬:“朕让人给你调制的药,为何不喝?”
云姒动作未停,语气平淡:“回陛下,臣媳自己就是大夫,是药三分毒,那补药虽好,但未必适合臣媳现下的状态。”
“朕让御医精心调配,还能害你不成!”
“臣媳的身体,自己会调理,不劳陛下费心。”
“不知好歹!”
“陛下的好意,臣媳心领了。”
无论嘉庆帝说什麽,云姒始终平心静气。
但就是这幅,仿若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嘉庆帝越发生气。
“朕看你如今是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嘉庆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忤逆的怒意:“是不是以为给朕解了毒,又怀了太子的种,朕就不敢动你?!”
云姒终于停下动作,擡起头看向他。
眼中不见丝毫惧色,只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不解。
“陛下此言,臣媳惶恐。”
“臣媳只是实话实说,为何在陛下眼中就成了忤逆?”
“难道陛下希望臣媳为了讨好陛下,强行喝下那碗药,让自己更加难受吗?”
“若真是如此,臣媳现在便回去喝了它。”
云姒一口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