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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庵中仙〇二 师父有病(第1页)

第59章庵中仙(〇二)师父有病?……

自从庾祺得了赏赐归家,九鲤虽然满心疑惑,却捺住好奇不去问他,当着老太太等人的面二人却假装无事,只是私下里一连多日不曾说过话。确切来说是九鲤不同他说话,他倒是如常,仿佛全没将那夜的话放在心上,大人大量的,愈发彰显九鲤那晚的言行不过是因为任性不懂事。

如此不觉间进了七月,流火天气,又添了一层闷,九鲤无事可忙,成日不是出门闲逛便是在家睡觉。这日庾祺从铺子里进来,见九鲤伏在房门前的吴王靠上,一条胳膊垂在阑干外,拈着把纨扇昏昏欲睡,手一松,扇子掉在地上她也没发觉。他走去廊外捡起来,影子碾动光影,她这才醒了,看他一眼,便转过身去闷闷地坐着。

庾祺绕进廊下,将扇子递还给她,“上月得的金子,我想着拿出几两来给你和老太太一人打件首饰,你想要个什麽?”

九鲤淡瞅他一眼,仍歪着脖子把目光垂在地上,“我不要,日後新婶娘进门,您留着给她打吧。”

庾祺深深吐纳了一口气,待要说些什麽,见丰桥来叫,说是赵良来了,他便又绕廊出去。赵良无事不登三宝殿,难得来一趟,庾祺料他有话要说,将他请进前院厅上,可他坐在厅里只一面吃茶,一面评头论足药铺的生意装潢,半日说不到正经话上。

庾祺失了耐心,放下茶碗直问:“你什麽时候也学得拐弯抹角起来了?有话直说。”

赵良方笑叹,“说了你也不爱听。”

“那就不要说。”

“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他只管自说自话,“第一件,我听说王山凤的事捅到了京城,皇上并未重处,只将其黜贬回原籍,三年内不得录用。皇上又派了一个叫彦书的到南京来接任江宁县一职,此人无党无派,既不是二陈一党,也不是昭王的——”

话音未完,庾祺便沉声打断,“这些不与我相干。”

赵良笑笑,“那好,说些与你有关的。上回王爷和你说的那些话,我揣测他是想诈你,可既然有此意思,我看他必是对你起了些疑心。我一来是怕你不警觉,特地来给你提个醒;二来是怕你误会,从前之事,我一句都没对旁人说过。上回王爷叫了我去,旁敲侧击问鱼儿那小丫头的身世,我也只说她是你家大爷的女儿,我可是守口如瓶啊。不过也奇怪,他怎麽会对你起疑?难道他到南京来与你打过交道?”

庾祺澹然道:“齐叙白此人难道你不认识?”

赵良想了想,恍然大悟,“我说呢,原来是齐叙白在和他暗中通气,王爷与齐家兄弟小时候一同念过书,我以为因齐老太爷之事,王爷有所忌讳,已不和他们来往了,原来是做给二陈看的。”稍刻,他放下翘着的腿,自惊起来,“我怎麽听说齐叙白在和鱼儿议亲,难不成他猜到了鱼儿的母亲是谁?”

庾祺从前不愿和他承认这话,是怕节外生枝,但眼下连昭王都看出端倪了,自然再没必要瞒他,“全善姮当年是宫中女官,又不是闭守闺阁的小姐,常出入宫廷的人大多都见过她。即便齐叙白没见过,昭王也见过,鱼儿与她娘长得太像,只要见过她们二人的人,想不起疑也难。我想大概是昭王偶然碰见过鱼儿,这才叫齐叙白暗中访查。”

赵良点着头,继而又道:“你老实告诉我一句,鱼儿的父亲到底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当年也只比你早进全府一个月。”

当年赵良进京赶考,因盘缠耗尽,一连三日颗米未进,好巧不巧那日正晕在全府门前,恰逢善姮从宫中归家,下了轿辇看见门前有个人倒在地上,便命人擡进家中,请庾祺来为其医治。

庾祺当时正当少年,被困于全府一月之久,本就满心不耐烦,看见床榻上的人衣衫褴褛,便嘲讽,“看他这样子不过是个穷相公,治好了他他也没钱付我诊资,我为什麽要救他?”

善姮笑着摆头,“你这小兄弟真是,年纪不大,想不到心肠却比石头还硬。他没钱付你诊资,难道我也没有?你只管救醒了他,少不了你的好处。”

庾祺不紧不慢坐在床前,搭着脉朝她斜上眼去,“你这公侯小姐久居富贵之家,岂知外头的世道险恶,你看着吧,等他醒了,见你是将军府中的孤女,还不花言巧语哄你的吃哄你的穿,保不定见你美貌,还要哄骗你嫁给他,从此他就一步登天飞黄腾达了,这是多少穷书生爱做的美梦。”

善姮睇着他哭笑不得,“你怎麽说起话来总是老气横秋的,专把世道想得这样坏,外头再险恶还能险恶得过宫里去麽?我和你打个赌,若他醒来赖着不走,就算我输了,这府中的贵重物件,随你挑一件去。若他醒了就走,算你输,你就得老老实实叫我一声‘姐姐’,怎麽样?”

“你为什麽非要我叫你做‘姐姐’?”

善姮歪头一想,笑了,“大概是因我从小没有兄弟姊妹,总觉得寂寞,从小我就羡慕人家那些兄弟姊妹多的人。难得碰见你这麽个漂亮的小兄弟,无论相貌智谋都不算辱没我,所以想认你做个兄弟,怎麽,你还觉得我辱没了你不成?”

庾祺漂泊十年之久,饱经风霜,从不习惯人家待他如此亲切,因此冷哼了一声,不做言语,认真搭起脉来,“他没什麽要紧,就是饿昏了,也不必施针送药,只管叫人做些好饭好菜来摆在桌上他自然就醒了。”

果然好饭好菜摆上没一会,赵良闻着香味就一个鹞子翻身下床,根本来不及细想身在何处,跑到桌前坐下就把着圆案开始狼吞虎咽。

庾祺走到桌旁笑他,“你这个人,也不看看是在哪里,见了酒饭就吃,就不怕饭里有毒?”

赵良塞了满嘴笑睐他一眼,“理他呢,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说着端起个盘子,“小兄弟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可就着盘儿吃了啊。”

庾祺懒得理他,自走到他身後的椅上坐下。

片刻赵良吃饱喝足,方留意到这屋里还坐着个年轻女人,正在上首椅上并那小兄弟坐着笑他。他见她衣饰精致,又见这屋子华美,便猜她是主人家,忙抹了嘴上前作揖,道明了身世。

原来是进京春闱的举人,人才到了没几天,给同科拉着拜见这位大人那位大人的,所带不多的银钱都送礼送完了,他自苦笑,“都说天子脚下遍地贵人,这些贵人都是座上的菩萨,既进了庙,就不免要烧香进拜。呵,我也算想明白了,这也来拜那也来拜,菩萨该保佑哪一个?我的香火钱本来不多,何况只看香火的神佛,不拜他也罢。今日承蒙小姐救命之恩,我看您才是我该谢拜的活菩萨,且请受我一礼,待我回去筹措了银钱,自来奉还。”说着也不忌讳,撩开衣摆便直勾勾跪拜下去。

善姮笑睐了庾祺一眼,那意思是说她赢了,旋即请他起身,“先生是读书入仕之人,我何敢受先生如此大礼?我一向敬重人有才学有远志,偶遇先生倒悬之急,怎能不救?恕我无礼,先生眼下已掣襟肘见,还说什麽还不还的话,我领先生的意思就是了。”

赵良急得指天发誓,“已得小姐好心搭救,怎好平白再叫小姐损失钱银?小姐放心,我眼下虽穷些,大不了这体面不要了,上街去搭个摊子,替人写写画画,也能赚些银两。”说着自己眉开眼笑起来,“对,什麽狗屁体面!胸内文章本就是为社稷苍生而学,就该不拘时地,奉还于天下人!”

庾祺目露讥讽地打量着他,“既是奉还于天下人,为何还要收钱?”

问得赵良一怔,想了想笑道:“你这小兄弟,好生计较啊,了不得我少收点钱嘛!”

善姮见他十分落魄了,想必那栈房也是住不起的,便笑笑,“既如此,我也倒有几个闲钱,先生不如暂居我家,先替我作几篇文章。”

正说着话,只见个奶母牵着个两三岁的女娃娃蹒跚进来,那女娃娃生得粉雕玉琢一般,一双大眼睛窃生生地在屋里睃了一圈。赵良乍见十分喜欢,也不顾她是谁的娃娃便抱起来逗弄,不想这娃娃掩住口鼻口齿不清地说了声“臭”,便扭身朝那英姿飒爽的小兄弟伸出胳膊去。

原来彼此是这样相识的,九鲤紧贴在门外,听他们叙起这旧事,才对她母亲善姮有了两分确切的印象,原来善姮是个长着侠肝义胆的女人,想来自己也有些随了她,所以好管闲事。

她正自笑,见绣芝从那头廊下转了来,端着茶点,朝她使了个眼色。

待绣芝出来,九鲤早钻到二院去了,绣芝也由洞门进去,见她又坐在廊下,她便走去挨着她坐下,“老爷方才问我你是不是在门外偷听,我说没有。”

九鲤当即不满地哼了声,“他既问,就是猜到了。”

“他猜到归猜到,我总不能出卖你呀。你到底在听什麽?”

她笑着摇头,“没什麽,就是听他们说闲话。”

绣芝笑笑,正好听见杜仲在屋里叫她,她便起身往屋里来。杜仲双手枕在脑後睡在床上,一条腿屈膝支在床上,一条腿架在上头,正吊儿郎当地在半空里晃着脚,见她进来,忙起来坐着,叫她不要理九鲤。

“为什麽?你们又吵架了?”

“谁愿意和她吵。”杜仲盘着腿不屑地咕哝一句,实则是怕绣芝在外头一直问下去,九鲤那张嘴有时候也没个把门的,要是将她自己的心事泄露出来,岂不是白白招人唾骂?

那夜九鲤与庾祺争论他凑巧都听见了,起初只当是九鲤又闹脾气,可连日细琢磨下来,又觉得有点不对。九鲤紧抓着庾祺娶亲的问题不放,好像不单是怕添个长辈管束她,他渐渐品出点意思来,吓了一跳,又不敢和任何人说,连九鲤也不好问,只好替她瞒着。

绣芝一头雾水,“到底怎麽了?这些时你两个都有点怪怪的。”

杜仲笑着摆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个金打的葫芦给她,“给你个东西,谢你常日对我的照顾,随便你拿去坠个什麽。”

那金葫芦虽不大,接在手里却有些分量,原来是实心的。绣芝擡额看他一眼,又丢回床上,“我不能收,雇我来就是专来服侍你们姐弟的,有什麽好谢的,我又不是没得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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