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缘,娘安稳了,遇到了好爹,你再来。”
小腹安安静静,没有回应。
药冷。
李蕖端起药碗。
闪电划空,惊雷炸响,暴雨刹那倾盆。
*
南地和京地的交界处。
周缙和他的智囊团正对京地舆图展开讨论。
山陵崩,京地这块大肥肉短暂失主。
失主的肥肉,谁有本事谁吃大块。
一中年人开口:“京地河道全封,黄河下游的定州至青州段,全线兵屯戒严。”
显然,萧家的地界,更防南地周氏。
一青年人开口:“可从河中绕道。”
周缙又让人拿来燕地舆图,两幅舆图摆在一起,他道:“今早消息,燕王顺黄河而下十万兵,欲屯河北。”
一片哗然。
“父亲明日至河中,咱们的目标是定州至青州北上道口。”
“京城若起哗变,咱们要有路北上,清君侧。”
这是周氏唯一能起势的理由。
无论京地有没有哗变,都必须要有哗变。
不是三两日能成之事。
京地还有桂党当道,正统太子尚存。
有的闹。
嗡嗡的议论声在智囊团中传开。
周缙盯着舆图,眼神停在威武侯林中天所在的河间。
突然间,心脏传来一阵悸痛。
痛的他忍不住倾身上前扶住了面前的桌子。
谋士们大呼:“三爷!”
仅一瞬,那莫名而来的悸痛又突然消失。
他似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东西,心中有一瞬空落落的。
又似什麽都没失去。
大夫闻讯匆匆而来,却什麽都没摸出来。
最後给开了一副安神汤。
政事扯回了他的注意力。
寻常的一天。
至夜色笼罩大地,在京城守株待兔的怀川传回消息:夫人尚未现身。
周缙有些烦躁,後悔放她自己出去玩了。
*
同样悔恨交加的还有郑御史。
“天要亡我郑长兴啊!”
他心思忐忑的从宫内回家,原以为会遭到老妻一顿大棒槌。
未料老妻却对他关怀备至,连说误会,还说他去河洲一行受苦受惊了。
吓得他晚上吃饭都不敢下筷子,生怕老妻在饭菜里下毒,要送他归西。
直到老妻先下筷子,他才颤巍巍的拿起筷子:“老夫身正影直,清清白白,想必那女子同你解释清楚了。”
“嗯,解释清楚了。”郑婆殷勤的给郑御史夹菜。
郑御史看着碗中菜,颤颤巍巍的伸筷子:“老夫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郑婆看着一脸没福相的老头子,筷子往桌上一拍。
啪的一声!
郑御史丢了筷子,熟练的滑跪到了地上。
“牛大花,杀人不过头点地,安能在儿孙面前这般羞辱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