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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第1页)

第29章

苏晚寄来的那张照片,像一颗被无意间带入幽暗洞xue的种子,这颗种子,凭借着照片上那株小白花传递出的微不足道的生命力,竟顽强地在我内心洞xue黑暗的石缝中扎下了根。

我开始不可抑制地渴望光,不是那种用于审讯的强光,也不是舞台上虚僞的追光,而是真正的丶温暖的丶能孕育生命的光。

这种渴望与我日渐增长的黑暗面形成了剧烈的冲突,我的内心仿佛成了一个战场,一方是不断吞噬着负面情绪的“镜中恶魔”,另一方则是被那株小白花唤醒的,对纯净与美好的本能向往。

这种内在的撕裂,开始外显为一种极其矛盾的气质。

当我以“镜”的身份进行那些黑暗“业务”时,我依然冷酷而精准,散发着令人战栗的邪气,但在日常的独处时刻,一种奇特的转变会发生。

我会长时间地坐在窗前,看着天空的流云,眼神中会偶尔流露出一种近乎孩童般对简单事物的好奇与宁静,这种纯净感,与我眼底深处挥之不去的阴森诡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既神圣又堕落,既天真又妖异的奇特魅力,如同传说中同时拥抱光明与黑暗的堕落天使。

为了给内心那片微光寻找栖身之所,我做了一件看似与我“人设”完全相悖的事。

我搬进了一栋带有宽敞阳台和落地窗的公寓,并开始饲养小动物,一只雪白的安哥拉兔,一只慵懒的布偶猫,一只憨厚的金毛犬,还有几只挤在一起取暖的豚鼠。

我为它们开设了一个独立的社交媒体账号,没有关联任何黑暗世界的信息,只记录这些小家夥的日常:兔子啃食草叶的专注,猫咪在阳光下伸懒腰的慵懒,狗狗叼着飞盘奔跑的欢快。

我偶尔会出镜,但只是背影或局部特写,有时候是一只手轻抚兔子的绒毛,一段白皙的脖颈与猫咪依偎,或者与它们轻松的逗弄和互动。

我配的文字也极其简单,有时甚至只是一两句意味不明的短诗,却透着一种与“镜”的冷酷截然不同的空灵而忧郁的气息。

这个账号迅速吸引了一批新的追随者。

他们并非“黄昏俱乐部”的成员,而是一些艺术家丶诗人丶灵性追寻者,以及一些对纯粹美感有着敏锐嗅觉的精英。

他们被这种矛盾的气质所吸引,那些温暖治愈的画面,却由一个隐约透着孤寂与邪魅的背影所呈现,仿佛光与影在跳舞,禁忌与圣洁在接吻。

在这些新爱好者中,有一位格外引人注目。

他使用的网络别名是路西法的书记官。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留下轻松的评论,而是会发表长篇大论,从诺斯替主义丶中世纪黑魔法谈到波德莱尔的《恶之花》,试图解读我那些简短诗句和图片背後“深邃的丶二元对立的灵魂”。

他显然学识渊博,且对黑暗美学有着极深的痴迷。

很快,我收到了来自“路西法的书记官”的私人聚会邀请,这些聚会地点隐秘,参与者不多,但都是些在各自领域颇有建树的人物。

聚会主题有时是探讨某位晦涩的象征主义诗人,有时是研究某个古老宗教的赎罪仪式,有时仅仅是安静的聆听古典音乐,或即兴的爵士演奏。

在这些场合,我收敛起“镜”的锋芒,扮演一个安静丶敏感丶带着些许神秘色彩的年轻艺术家。

我很少发言,但偶尔在谈论到某些关于堕落丶救赎丶光暗共生的主题时,我会用那种空灵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出几句直指核心的见解,或是即兴弹奏一段充满矛盾情感的钢琴曲。

我的存在,就像一块磁石,牢牢吸引着“路西法的书记官”的注意。

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炽热支配者那不是情欲,而是一种近乎宗教性的狂热。

在他眼中,我不再是普通的凡人,而是他长期追寻的路西法理念化身,那个因追求知识与光明而被放逐的晨星,那个集极致的美貌丶智慧丶叛逆与悲剧于一身的堕落天使。

我身上那种光明与黑暗交织的特质,正是他理想中最完美的体现。

“路西法的书记官”对我那些随手的“创作”推崇备至,他不仅将我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几句短诗精心裱褙,悬挂在他私人资助的一个小型先锋艺术展览馆的醒目位置,署名为“K”,还动用了关系,让这几句诗出现在某个颇有影响力的文学杂志上。

一天,我收到了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做工极其考究的黑檀木盒子。

打开後,里面是一件折叠整齐的长袍。袍子是丝绸质地,主体是深邃的黑色,但在袖口丶领缘和下摆处,用银线绣着繁复的丶融合了哥特式纹样与东方云纹的图案。

整件袍子设计得宽大而飘逸,穿上後,既能勾勒出身形,又带有一种祭祀仪式般的庄严感。

我立刻明白了这是谁的礼物。

我穿上它,站在落地镜前,黑袍将我苍白的皮肤衬托得近乎透明,银色的纹路在光线下隐隐流动,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却又因那内在的光暗冲突而显得异常深邃。

我拍了一张照片,没有露脸,只拍了身着黑袍的半身轮廓,背景是窗外都市的霓虹。

我将照片发给了“路西法的书记官”。

很快收到了回复,只有一句话,却充满了颤抖的激动:

“完美……神圣与亵渎交织一体。你就是我一直追寻的禁忌之美的化身。”

深入的会面不可避免,“路西法的书记官”邀请我参观他的私人图书馆和收藏室,地点在另一个国家的古堡式庄园。

当我脱下日常的僞装,以真容出现在他面前时,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撼。

那不是对皮囊的惊艳,而是一种更深的丶仿佛朝圣者见到神迹般的战栗。

他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而充满智慧,但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

他引我参观他的收藏,古老的黑魔法典籍丶叛逆神学家的手稿丶充满象征意义的诡异艺术品,他的解说充满激情,但目光却始终无法从我身上移开。

“K……或者,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他最终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恭敬。

“名字不重要。”

我淡淡地道,声音在空旷的古堡石廊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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