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供应端。主要来自经济落後或社会动荡的地区,也包括像Q国这样丶娱乐圈生态畸形丶对艺人保护薄弱的地方。掮客们通过星探丶模特公司丶甚至社交媒体物色“猎物”,用合约陷阱丶债务逼迫丶药物控制等手段使其就范。
然後是加工端。有专门的团队负责“调教”丶拍摄和制作。地点往往设在法律管辖薄弱或与权贵有勾结的地区。视频内容根据客户要求“定制”,从简单的羞辱到极端的虐待,应有尽有。
最後是消费端。是匿名的丶全球化的顶级富豪丶政要丶以及各种心理扭曲的权势人物。他们通过加密的区块链技术进行交易,难以追踪。
巨额利润通过空壳公司丶虚拟货币丶艺术品拍卖等渠道洗白,并部分回流用于资助某些政治活动丶贿赂官员,甚至影响局部冲突,以创造更多的“供应”和“需求”。
这个系统,就像一条附着在文明躯体上的巨大寄生虫,高效丶隐蔽丶且与主血管紧密相连。
沈克在其中的角色,很可能是Q国境内的主要“供应商”之一,并利用其政治地位提供保护。
就在我沉浸于对这黑暗系统的研究时,苏晚的紧急信息打破了平静。
“魏音!他们,他们好像盯上我了!”
视频里,她躲在昏暗的房间里,脸色惨白道:“最近有个海外投资人,点名要见我……经纪人态度很诡异……我偷听到他们打电话,提到什麽‘定制’丶‘交货’……我害怕极了!”
她发来一张模糊的照片,是一个酒会上的抓拍。
苏晚身边站着的,正是我通过莱昂纳多认识的其中一个“进出口商人”。
怒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掠过我的心头。
这不是模拟,不是实验,而是我认知中唯一的“温暖源”即将被拖入我正在研究的深渊。
沈克竟然将目标对准了苏晚?这是对我的一种试探,还是纯粹的“业务”行为?
“冷静,苏晚。”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听我说,按我说的做……”
我迅速给她制定了一个简单的应急计划:立刻离开住所,切断与当前经纪人的一切联系,躲到一个绝对信任的朋友家里,关闭所有电子设备。
同时,我通过一个加密信道,联系了七爷。
尽管他与沈克有勾结,但苏晚毕竟是他公司曾经力捧的艺人,涉及核心艺人的“非正常损失”,可能会触犯他自身的利益底线。
我用一种带有暗示威胁的口吻,向他通报了情况。
我必须争取时间。
我知道,传统的求助或对抗在这个盘根错节的黑暗网络面前是徒劳的,我必须用他们自己的规则来反击。
我这面“镜子”,不仅要映照,还要开始扭曲光线。
我主动联系了莱昂纳多,表示我对这个“市场”的运作有了更深的理解,并暗示我可能有办法提供更“优质”丶更“独特”的Q国资源,但需要先解决一个“内部的小麻烦”:我暗示苏晚的事已经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可能会破坏潜在的“大生意”。
同时,我利用这段时间对那个黑暗平台架构的分析,尝试性地发起了一次微小的网络攻击,制造了一点小小的混乱:将几个标注为“已售出”的高价“商品”视频状态重置为“可订购”,并篡改了几个核心客户的内部识别码。
这会在那个多疑丶谨慎的圈子里制造短暂的猜忌和混乱,像在狼群里扔下一块沾有异味的骨头。
我的目的不是拯救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增加对方获取苏晚的“成本”和“风险”,让他们觉得这笔“交易”不再划算,或者暂时无法顺利进行。
这是一场极其危险的走钢丝,我在利用我对这个黑暗系统的初步理解,去欺骗系统本身的维护者。一旦被识破,我和苏晚都将万劫不复。
接下来的几天,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我像往常一样去大学上课,参加研讨会,但所有的感官都处于高度警觉状态,留意着任何异常的迹象。
莱昂纳多那边沉默了,七爷也没有回音,苏晚躲藏起来,音讯全无。
这是一种无声的博弈,在看不见的战线上进行。
我在赌,赌沈克和那个黑暗网络更看重长期的利益和系统的稳定,而不是一个具体的“玩偶”;赌七爷会出于自身利益进行干预;赌我的小把戏能暂时扰乱对方的判断。
第三天夜里,我的加密手机收到了七爷发来的简短信息:“事已平息,管好你的人。下不为例。”
几乎同时,莱昂纳多也发来了消息,语气轻松如常:“魏先生,之前的小误会已经澄清。看来我们对‘合作’的理解需要更深入的沟通。什麽时候方便再聊聊?”
我松了口气,但内心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更深的寒意。
危机暂时解除,并非因为正义得到伸张,而是因为利益权衡和风险控制。
苏晚在他们眼中,依旧只是一件可以暂时搁置的“商品”,而我,因为展示了某种“价值”和“危险性”,从潜在的猎物,变成了需要谨慎对待的“合作者和竞争者”。
我联系上惊魂未定的苏晚,告诉她暂时安全了,但必须彻底隐退,远离这个圈子,她哭着答应了。
我挂断电话,站在A国公寓的落地窗前,幽幽看着灰蒙蒙的天。
看来,游戏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