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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追菖蒲酒肆踪(第1页)

烧焦的布巾在掌心微微烫,边角那半个“陈”字被风掀起一角。甘草未看马背上的传信人,只将布巾翻转,露出背面一道斜切的缝线——这是老陈酒肆封坛十年以上药酒所用的特制手法,针脚间距极窄,线为桑麻混丝,遇火不即燃,反有青烟微缕。

他认得这布。

昨夜酸枣仁话未尽时,院外马蹄声已至,而此刻手中之物,正是她口中所言“同款陈酒”的封口标识。布巾残角与密语册中“持坛左倾为信”四字完全吻合,且紫苏叶通报的“坛身左倾三寸”,正对应酒肆内部暗记:左倾逾寸者,非售,仅作试药交接之用。

甘草翻身上马,缰绳一紧,黑马沿官道疾驰而出。

途中忆起酸枣仁最后半句:“连饮三日……才会开始做梦。”此语非虚妄之辞。藜芦粉性烈,入酒则缓,初服仅觉耳热目涩,次日梦扰不安,第三日夜半始见幻视呓语,若再加一味远志,则神识渐失,唯听命于引药之人。逆药阁所求,从来不是杀人,而是控心。

而能知此配伍深浅者,必通药理;敢以此法试毒者,必有所恃。

城郊渐近,暮色压檐。老陈酒肆立于枯柳道旁,门楣低矮,檐下悬一青铜酒杓,柄刻“曲”字。甘草勒马停步,推门而入。

店内昏暗,唯有灶火映壁。一名中年男子正俯身擦拭酒坛,动作沉稳,指节粗厚,腕上有旧疤一道,呈弧形,似曾被滚酒烫伤。此人抬头,目光一滞。

“甘草?”

“曲酒。”

两人相识多年。早年药材行会未散之时,每逢冬至煎药祭典,皆由曲酒供陈酒十坛,以助药性通行经络。后因一场大火焚尽酒窖,曲酒退出行会,独守此肆,不再参与药事。

甘草未寒暄,直取布巾摊于案上:“这布,可是你家的?”

曲酒凝视片刻,点头:“是。昨日酉时末,有人来取过一坛十年陈酿,封口便是这块布。我见他特意叮嘱‘左倾三寸’,还觉得古怪——这规矩,外人不知。”

“谁来的?”

“一男一女。男的穿青布衫,袖口磨得起毛,说话慢条斯理,问:‘此酒可解燥毒?’我说:‘燥毒攻心,非甘草不能解。’他听了,只点头,没再多问。”

甘草眸光微动。

“女子呢?”

“神情紧绷,右手总往袖口抹,像是护着手。她问了一句:‘若无甘草,可用何代?’我答不上来,只说从未听说不用甘草还能解毒的方子。”

甘草指尖轻叩桌面。

这问答,与酸枣仁所言分毫不差。更关键的是,曲酒一句“非甘草不能解”,实为药理铁律。石菖蒲明知故问,是在验证他人是否知晓秘药缺陷;而酸枣仁追问替代,是在试探失控边界。

二人并非单纯购酒,而是在实地校验毒效传导路径。

“他们走后,可留下什么?”

曲酒迟疑片刻,从墙角拾起一个废弃药包,又递出半张纸条:“这包掉在灶后,像是装过药丸碎末。纸条塞在坛底夹缝里,墨迹新,应是刚写不久。”

甘草接过药包,打开一看,内为灰白色粉末,略带苦香。他以指甲挑少许入口,舌尖微麻,随即泛起一丝腥涩——正是茯苓远志丸残渣,且未经炮制完全,远志焦化不足,与档案阁记录中“缺甘草则燥”之症相符。

再看纸条,墨迹潦草,似仓促写下:

“藜芦宫:秘药已得,茯苓引药已收。”

九字如针,刺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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