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明白他的意思了,要我过去!
我,我,马上就过去。
他能为了和我同死,支撑起苍穹之旅,我也一样可以为他,爬过去。
我咬紧满嘴的血,咽了下去。
聚集所有的力量,血冲六足。
翅膀助我翻身,一只後足也够弹跳,我跛,我爬,我拖,我拼。
谢烬洄,等我,等我,等我……
触须再次触碰到他,我好像已忘了生死。
模糊一片的意识,只有执念和靠近他的本能驱使。
我的头萎在他嘴边,如果他有肩膀我也不介意靠靠。
太累了。
他的声音像是在耳边,一瞬飘到老远的老远。
“鸢姀,我等你。”他说。
说着,他咬住了我的脖子,是的,脖子。
我看见满空的绿血,落成当头大雨,这成了我们眼中最後的震撼。
他倒下了,无声无息。
我数着一息,两息,三息……
天,黑了。
晚安。
(玛卡巴卡——分隔符)
丝滑仙衣的触感,给我带来每一次睡醒时的清爽惬意。
新的一天开始喽,我心想……
脑雾轰地散开,我擡手一瞧。
瞧啥子瞧,赶快离开人间,直冲云霄。
终于摆脱蚂蚱的身体,我扫视全身。
无论我的胳膊还是腿,可都太宝贵,太难得了,太轻盈了,我可不想再失去。
越过沉浮在人间上空的非空山倒影山脉——虚境山。
我便看到先死三步的谢烬洄,正在云头上等我。
他踩在云头上的脚,好似软了?
我将云头和他的合并,毕竟患难与共过,总要不问前因後果,关心一下他。
“你,虚了?”我说。
谢烬洄扶着借不上力的云柱,脸煞白,像晕云似的。
他回过头压抑声音说:“我是虚,是心虚,心虚。”
看他这副样子,我怀疑变蚂蚱的那段遭遇,是不是给他带来了相似的伤害?
我从自己身上感受,总体还行,除了腰酸。
于是我不免多嘴问他:“腰疼?腰还行吗?”
谢烬洄沉重地再次扭过头,把我的视线裹在他的眼神里,叹了一口气。
“鸢姀,我一定会娶你。
我,身体,心里都没阴影……”
我向他一摆手,打住。
咱们的友谊在蚂蚱里,别的我不想认。
忽然,头上一大片赶着投掷的乌云,携带满肚子的冰碴子,呼颤颤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