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这种闲散的街溜子夫妻,晚上做什麽?”
谢烬洄眼神忽闪忽闪,他擡起手来,抚过我头顶发梢。
他像是揪住了什麽,笑着抚下一小坨饭粒。
噫!
方才,我的确低下身,往人家刚蒸好米饭的大锅里,探了探头。
太香了嘛。
眼看他将饭粒弹下塔去,我委屈得不住呻吟。
“干嘛呀,那可是白米饭,我,我还饿着呢。”
他倒是个大方的神君,说了句。
“白米饭并不是只有凡人能吃,这几粒,便赏赐予旁生啦。”
他说着,搬过我的肩膀,让我擡头看他。
那眼神跳动着异样的波动,似乎还在思索我刚才提出的夫妻晚上该干啥的问题。
他的视线自我的眼睛,渐渐下移,直到鼻子以下,他停在那里。
他像最微末的风,在慢慢慢慢将我向他怀里吸。
塔顶,山野的风催促我的凡人身体,去寻一个可以抓住的依靠。
身躯似乎也很渴望得到他的庇护。
月光柔和,天光是花灯的绮丽朦胧。
夜晚,我很饿,饿得发困,又很想安全。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凡人的感受,不是我鸢姀的。
但我,愿意跟着这份感受,去尝第一口水,第一张饼。
放第一盏花灯,靠近第一个人……
由谢烬洄主导的缓慢的移动,戛然停止,他的头猛然擡起。
他放弃了,他盯着的什麽诱人事物。
我听到他不服输的叹息,一败涂地的滚落塔底。
啃饭粒的旁生或许还吧唧吧唧发出响声。
不知谢烬洄对谁说。
“谢烬洄,你不能贪得无厌啊!”
他再吸一口气,利索站了起来,朝我伸出一只手。
“好了,鸢姀,这一日我们该结束了。”
我瞬间惊恐淋头。
这就要回天界了,我,我,不想认罪啊。
我试探问他:“办法,你想好了?”
“想好了。”
谢烬洄自信点头,探身拽住我胳膊。
我对他又摇又扭,连连後退,都滑到了屋檐边边。
“我不,谢烬洄,我那十二滴水珠子的「美人劫」,我想不想都害怕呀,我不回,不回。”
谢烬洄紧紧拉住我,因为我只要再退一屁股,就得摔下去成泥,喂养群生。
“昨日在广陌坪,谁那麽勇敢,要拉我去投案。”他咄咄逼人。
我赶忙答接口。
“那不是我,勇敢的是鸢姀神女,我,我就是个凡人。”
“呵!”谢烬洄弯下腰来。
这是要虎口拔牙,还是釜底抽薪?
我听见他说:“夫人,为夫现在也是凡人,我太饿了,实在不想当人了。”
他用力一捞,我天旋地转。
谢烬洄竟将我横抱在他怀里。
我双手按他肩膀,两条腿使劲儿扑腾,凡间男子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回去!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