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洄仿佛明白了我的意思,了然点头。
“鸢姀是说,想让它呈现出,类似人间的烤鸭,蹄髈,卤猪,烧鹅……”
我脑袋好像馋停了。
他每报一个菜名,就在他那仙气缭绕的白衣桌布上,端出一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不一会儿,就又要开席了。
而这位厨子,还自卖自夸说自己最近刚好看了不少人间菜谱。
我吃饱了撑的嘎巴嘴,为我的词不达意,或是他的理解过度直挠头。
一甩袖子,给他衣服撤席。
然後,我想起一个好地方。
猛地拽起他袖子。
“谢烬洄,你跟我来。”
我直把他拽到上二弦东侧的亦非台,这里是仙界有名的忘天忘地,忘你我之别的入定场所。
别看这地方带着一种闲仙勿扰的底色,其实它是一条供各路来者随意通过的大道。
毕竟,能忘得了那麽多的仙人,若忘不了最基本的外力和吵闹,真入起定来,是很危险的。
外面的仙人可劲儿的吵吵,里面打算精进的仙人,能顶住才会留下。
在这条大道上,立着一颗老桃树仙儿。
它定力了得,据说已经定了十馀万年。
老桃树琼枝漫天,但它从不放花长叶。
只馀一身让衆仙望而止步的不枯风骨,还有难以想象的花开盛景。
我擡头注视遮如顶棚的树冠。
“谢烬洄,你的衣服能开出,只有这珠老树才能开出的桃花吗?
像画一样。”
谢烬洄闻言,後退几步,没有回答。
他闭起眉目,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老桃树给予的教导和吩咐。
看他专注静默的模样,也像是个入定的仙人。
或许,老桃树真的在教他。
我也想学,于是偷偷瞄过一仙一树几眼後,也静静闭上了眼睛,去感受它。
而後,阵阵桃花香气,伴随着花蕊般的撩拨,落在鼻尖。
我正对自己内景的想象力添枝加叶,竟以为味道丶触觉都是因自身仙力所化而成。
沉醉其间时,忽听谢烬洄问我。
“鸢姀,你瞧,是这样吗?”
我疑惑地睁眼,便看见桃花如流光,似丝线,片片飘落。
转过头看谢烬洄,他像是一棵撑张起整片衣服花海的古树。
衣衫之上,桃花繁密浓炽,既在随风扶苏,也有落英缤纷。
衣摆处,桃花堆积,他一动,五瓣叠花如蝶复又飞起。
果真是难得一见的,老树繁华。
只不过,桃树树冠有那麽多活色枝桠,而谢烬洄的头顶,光秃秃的,只有一抹素气的发冠。
我灵感爆发,随手变出数根儿我师父用来打岔的桃枝,并用仙力附赠了朵朵桃花。
举起一根,我擡起步子,就要给这棵树的树冠,插枝戴花。
“鸢姀,你要干嘛?”
小树吓得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