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笼春劫
死路一条,反倒成了好处。
谢烬洄闻言,带着它那张拼布似的扁嘴,猛地冲向我……
他下口就,要咬我,可能在瞄脖子。
我一小跳躲开了,真凶残。
“谢烬洄,你别开玩笑,你看我这蚂蚱皮,我特意给它弄得又韧又结实。
想靠嘴咬死我?你那牙,根本磕不动。”
谢蚂蚱锲而不舍地说。
“那就效仿你第一个办法,我咬你一口,你咬我一口,坚持不懈总会咬死一个。”
探着须,他又扑了过来。
“鸢姀,配合点儿,咱俩赶紧死一个。”
吼哟,我灰溜溜地躲。
这不活生生成了蚂蚱咬斗场了!
“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个情况我没告诉你。
我们,我们要死就得一起死。”
他追我跑,我被逼到贴墙求饶。
“我们,同生共死,为何?”它停下来重复我的意思。
我已经被逼得立了起来,两根须须也被他压在透明屏障上。
压迫感太强了,我狂蹬前腿,蹬不开他。
“谢烬洄,你的变形术是照我抄的。”
算了,蹬不动就先说吧。
“在这个术法体系里,如果先後出现两个极其类似的躯体,第二个躯体就会成为第一个的生命供给。
如果我先死了,而你没死,你的生命就会给我。”
谢蚂蚱插嘴打断说:“那不正好。”
我抽他一鞭子:“正什麽好,闭嘴。
你听我说完。
你的生命给我後,我会恢复如初,同时又会将自己的生命自动给你,你也完好如初。”
“生命总会有折损的吧?”谢蚂蚱这回插嘴,证明他是在认真听讲。
“会折损,”我点触须说,“可是,补充蚂蚱的生命力是由我们内在的仙力提供支撑。
你想想,用一片海补一滴水,海需要多久才能折损完?”
他将我放开,不死心地问:“反过来我先死,你也会补充我?”
“对,但不是无解。”我说。
“同生共死?必须一起咽气?”
我慢慢滑下来,感叹他的精准。
“有个微弱的时间差,大概五息之间,如果能把握住一起死……”
谢烬洄如果有手,肯定拉着我就跑,把自掘坟墓还埋他的我弄死。
但他选择扇我一翅膀,把扇一踉跄,跟着他蹦起。
我困惑地趴在这个透明罩子的中间,跟随他的目光朝上翻眼。
“鸢姀,那上面有个顶,”谢蚂蚱智慧的眼神往上瞟,“我们尽可能飞高,然後多摔几次,削弱生命力。
之後再想办法,寻个机会,同生共死。”
我瞅着他,虽无法点头,但却可以先行高飞,以表我赎罪同死的心。
他脑子比我灵光,我要是先死,他或许能更好地想到办法,力挽狂澜。
于是,接下来的时光……
我和谢蚂蚱,蹦起丶飞空,摔落,不断循环。
简直是乐此不疲,活着就是为了受罪。
别说,这种方法还挺有用。
我感觉蚂蚱体内的脏器正在微微渗水,外面的铠甲也开始薄脆。
原来一心求死不是难事儿,难的是,能卡准点儿一起蹬腿。
突然间,透明屏障外,瞬间铺满火红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