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清凝阁的脸面,以及谢烬洄看见了会咋样。
太难!
脑子不是乱,是清醒,我是来揍他的,跟看他的,求画的仙家全不一样。
虽说直接的看不着,但我有别的路径,比如偷瞄别的挤不进去的仙子,手上拿着的窥月水镜。
偷摸瞟了几眼後,我顿觉怒火中烧,发狠地想把塔轰了。
啥玩意啊,穿戴得啥呀。
他谢烬洄连登仙台都没下来,直接弄了套冰骨霜椅,坐在桌子旁,便开始卖艺(画)。
这功夫,要是有新的仙友飞升上来,上面的一大尊画师不挪开,底下的羸弱小虾米,根本开不进来。
祸害,仙界的祸害。
我得把谢烬洄铲除登仙台。
转念一想,新飞升的仙友?千八百年没见过了吧,什麽倒霉蛋能凑上这麽个巧。
概率太小,几乎没有。
其实,让我想发飙的理由,远不止这个。
我仙界好好一朵清新脱俗小白花谢神君,在哪儿学成了眼前这副,无论垂眸,提笔,蘸墨,抚纸……
每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透透滴,妩媚蚀骨!
瞧他那半张隔在半透云纱之下的薄唇,风一下一下地隔着纱丝儿描他的嘴。
那感觉像是:轻薄?撩拨?
一半示人的暧昧和风情万种,你谢烬洄学的登峰造极啊。
都如此朦胧飘摇了,左半边眼睛还不忘配上个兰草花纹,镂空银月面具。
美啊,美极。
我算是明白为啥每张美人图里的美人,眼神都那麽迷离深情了。
纯纯是看不清想看清,然後活活被面具银光,给一双双美目晃酸了,心也跟着谢烬洄飘了。
我眼睛酸了,我不得不承认,他这样,也太难看啦。
祸害,祸害,十足的祸害。
「先把他一脸破烂扒下来再揍。」我心想。
对!
可是,在塔外只混得上转圈的我,能有啥机会。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我发现仙友们叠的塔正朝一点集中,左右缩挤。
仙友带着挤压的哎呦哎呦,热情不减地往这个最挤区域的正对面望。
我看懂了,他们都在用力争取,想要抢到越正面越好的最佳观看点。
我把几个零散的,没爬上塔的仙友全用仙力给镶了上去。
他们感激回望,我在塔下得意地笑。
你们尽管贪恋谢烬洄的容颜,使劲儿贪。
因为我看见,塔渐渐由闭合,变成了一线敞开,继续敞开的,开线开到通天的无障碍大门。
尽管那个地方,只能看见他一点点儿的背影。
但揍他,够用了。
我蹑手蹑脚,生怕其他仙友从上头的拥挤里醒来,发现这个门缝。
嗖嗖地腾挪,我离那道能看见谢烬洄的天门线,还差一步。
我意识到,一会儿即便站在画师身後,所有仙友的目光准会一齐看过来。
要是我一句话不说,上手揍他,是不是会把我想成因妒生恨的怨妇?
那可不行啊,我得从容不迫,像个事不关己的上神,然後想办法让他犯错。
我得出师有名。
嘿嘿嘿,下一刻,我迈出威严的步子,背上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