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做
谁能未卜先知,知道哪一日会成为天地下达通牒的隐秘印记。
它将一切现成的烦恼,困惑,布局,谋算,搅成痴人说梦和哑然叹息。
我将假天帝的新漏洞交给谢烬洄,浅浅说了说怪物也想让我当帝後的事。
谢烬洄平静聆听,但再次使用「万灵纳来符」绑灵线时,明显新添了些酷刑的佐料。
新发现的灵物灵线上,漂浮着一串串祛除邪祟的炮仗似的红辣椒。
我看得出那里面含着各种毒,什麽万虫噬心,骨肉沸腾,经脉扭转,仙身溃散……
呵呵,别以为神仙手段永远是光风霁月,一团和气。
金刚怒目,雷霆霹雳,一样是谢烬洄悠然从容外表下的手段。
谢烬洄将原来的符咒灵线又分给我一些,他知道,太狠辣的新方式,我恐怕下不去手。
明日,他即将赴那个前途未卜的约,他说那太素无念石是衆神所归,那麽妖邪行事怎会得逞。
若妖邪得道,只能说明这天地间的公允已失,迟早会溃败消亡。
谢烬洄玩笑着说:“鸢姀,要是太素无念石随他作恶,不如咱俩毁天灭地吧,帮这注定腐朽的世间早日脱离苦海。”
我当即把他外衣扒了,给他穿上我炼化的坚韧骨甲。
“没法子,你既不是仙也不是魔,你就是个想干啥干啥的莫须尘渊小微尘。
你都把对付灵物的植入记忆本事,用在了群仙身上,让他们全都暗中为你做後盾。
谢烬洄,你可比假天帝邪多了。”
我帮他整理好衣衫,顺手抚摸这个真仙也是真魔的脸。
这几日不见,他清瘦许多,随意在时间里动手脚,将假天帝的诸多可疑之处一一种在仙友们的记忆里,想必很是耗费仙体。
谢烬洄笑眯眯,很是得意又神秘地说:“还有比这更邪的,鸢姀你想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不能让他全盘托出,就算我也不行。
假天帝的真正实力,从来没暴露出来,能够成为杀手锏的後招,一定要藏好。
我和谢烬洄挨肩坐在蝶梦铃里的一处人间高山顶上。
风将我们当风,雪将我们当雪,松林披挂冰凌,乱琼堆积成来年润物的山丘。
素目的白里,我们更白。
我和谢烬洄说:“圣晟天帝似乎还在,那天我试着感应天帝,回应我的就是他。”
谢烬洄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不悦,假装赌气地说:“是啊,所以他就召你观赏帝後殿,问你是否思慕他,要不要做帝後。”
我笑脸盈盈,猛对这萌生醋意的小神君点头。
明日即便千难万险,今日我也要跟他如平常般快乐相处。
谢烬洄看了我这洋洋自得的神态後,挺拔起身子,奉承起我来。
“哎呦,鸢姀,你真真就是个当帝後的命,跟他跟我,一个结局……”
谢烬洄这种带着理智的阴阳怪气,显然醋味极浓。
我记得他从前,可是对一切外敌都采取能灭其希望,令其闭口无言,绝不想第二种可能的脾气啊。
我捏了捏他手皮。
“这次怎麽反应这麽大,醋坛子终于翻啦?”
他呵呵一笑,一副老谋深算,要找我秋後算账的架势。
“早该翻了……”他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鸢姀神女大人,你对付追求者的方式就是把他们推给我。
你可知,这天上地下对你有心思的仙家啊,妖魔鬼怪啊,到底有多少?”
我对这事儿没心没肺,好奇插嘴。
“有多少?”
谢烬洄捏册子的手一抖,他歪着头,咬牙说:“这一册子都快记满了。”
我心惊地把册子抢过来。
心想哪有那麽多,他该不会一页记一位,包括记下虐其心智,毁其痴心的过程?
我翻开册子,仔细一瞧。
谢烬洄的脑袋也见缝插针凑过来,跟我对账。
我则赶紧窝进他怀里,压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