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仓惶失措地瞪着塌上睡着的对手。
哼,我不会输给你。
我心想。
雕山包包的节奏,和谢烬洄胸口起伏的频率,越发和谐起来。
看一眼他,雕一下,看一会儿他,雕一下。
看了他很久,打个哈欠,雕一下……
後来,雕山包包的手越来越懒动,眼睛倒是倒是专注得朦胧发直。
不知什麽时候,山包包从我手里溜走了。
大概是我的两只手在用仙力棍点化十二仙的时候累着了,很是笨拙。
变笨的不仅是手,还有脑子,更有谢烬洄带来的麻醉感。
我渐渐地,渐渐地,看到桌面朝我扑过来。
咕咚,呜……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想要擡头看谢烬洄的时候。
天已经入夜了。
而我,正仰躺在塌上,看着熟悉的天棚。
天棚上藤花间,一群仙力幻化的萤火虫,在我睁眼的同时,摆出两个滢滢发光的字阵。
「深种」
我刚睡醒,就又觉得懵了,我胡乱地去掸身侧。
谢烬洄早就走了,这我知道,可是,我想赶走的或许不是他。
而是我不小心刻出的二字,和他留下的回应。
我不喜欢那四个字带来的……说不上是什麽感觉。
或许,没有那个判词,我便无需逃了。
夜很深,正式睡觉的良辰。
可我醒了,直愣愣地压住谢烬洄留下的满榻香气。
我不敢动,动了便飘香四溢,脑袋也就不受控制的想东想西。
真烦呐,难道我的塌子,真就染上了凡人的睡前絮叨病。
唉!我不小心翻成侧身,完了,那香味激得我缩成一团。
因为我的心,在,在玉化?
天啊,这是道行提升的征兆吧!
随後几日,我可能真的是病了,总要捂着心口,要不然就觉得它在漏风。
我坐在廊下发呆,没说话,没想什麽,就是心里空了一下。
就好像是,有个什麽一直包着我的东西,它终于把我吐出来了。
我自己面对风云,自己感受外物。
一切都还一模一样,却什麽又都不同了。
比如我望着非空山的时候,我觉得群山不仅是在向我招手,还在跪拜。
而且,仙界十四弦的每一处地方,我有了全新又深厚的熟悉感。
我不知我怎麽了,只是隐约觉得,清凝阁外我或许还有个家。
家?青芒山吗?或许那只是我的落脚点。
幕诸她给我看了半天病,最後总结一句。
“你当然有别的家,去了莫须尘渊,保管你百病全消。”
她不理解我,天医更是不理解。
岐兔老仙医对我心脉玉化的症状,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说:“鸢姀神女,若是旁的神仙如此,老医我只能说句,这是心魔作祟。
但鸢姀神女不同,你本就是石质,如今有成玉之相,实乃可喜可贺,你注定有超凡入圣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