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君与他心知肚明,左右不过是他这魔修之事不会闹在她眼前,至于暗地里便是另当别论。
她思绪流转一会,问起一事:“你将那寻阳宗的弟子如何了?”
阿冬闻言,眼神微闪,道:“寻阳宗人跟随魔气去了密林,困在其中一时半会出不来。”
“他们可有生命危险?”
“只是小术法,死不了,明天便能回来。”
楚晚君闻言,稍微松了些气,不会死便行,否则事情闹大,她也不能独善其身。
她点头说如此便好,便想卷被入睡,阿冬在这时却拉住了她的手臂。
楚晚君一顿,她看向白衣男子,见他紧绷着神色似有话说。
“怎么?”
“你……”阿冬张了张口,最终道:“晚君没有其他想问的……”
楚晚君微挑眉,手臂被抓住的力道越发的紧。
“想我问什么?”
阿冬绷着唇不答话。
楚晚君身体就着手上的力道,往前倾了倾身,两人距离拉近,一时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瞧着男人垂下眼帘,眼眸中的月光被遮掩了大半,将所有心思都暗藏了。
而他的脸是在屋檐阴影下,楚晚君这个位置,只能瞧见对方一截白皙脖颈,滚动的喉结暗示着男人的不安。
楚晚君此前压下的心境,在此刻的月色昏暗和困意席卷下,又起了涟漪。
她问:“怎么不说话?”“
“还是想我问你是不是魔修,是不是那名为玄夜,潜行在阴沟里腐烂的臭虫?”
“又或问你,是不是杀人不眨眼,踏着万千尸骨登顶的魔尊?”
她将此前阿冬评价自己的话,一字不落下地还回去。
男人在听到此番话语后,胸膛起伏更明显,他的放在窗沿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
“若我回答是,晚君如何看?”
楚晚君闻言伸出另一只手,拍着男人紧扣的手臂,淡然问:“我的看法很重要?”
“是。”
阿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他在此处呆了如此久,为的就是面前这人。
她的看法当然重要!
楚晚君见他突然这般执拗,仿佛今日就要摊牌将事情说清楚。
她的手也被对方死死抓住,挣脱不得,她只能将另一只手掐了剑诀。
锋利的剑意四起,两人发丝被剑意荡开。
“于我而言,眼前人是仙是魔都不重要,我只求世间清净,手中剑能护住在意之人,别无其他。”
楚晚君说话间,剑意已然刺向男人,如此近的距离,对方不避不闪,丝毫不怕剑意穿心。
楚晚君的剑意停在男人的胸口前,那个位置正对着心脏。
她眼里是一片冷然,在月光下印出寒凉的光影。
剑意抵着胸口,锋利又危险,阿冬却低笑出声:“如此……”
“晚君在意何人?”
他笑声不知自嘲还是什么,带着一股低沉情绪。
楚晚君答:“世间友人,于我为善者。”
阿冬将手一侧手抬起,就那么硬生生的握住其剑意锋芒,殷红血液顺着他的指尖留下。
楚晚君瞧着这抹红,微微皱眉,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异样。
“阿冬,可是晚君在意之人。”他轻声问着。
楚晚君没想到对方如此问,她就顺着这话思索起来。
她是否在意阿冬?
阿冬居住在她这院里,也快接近一月,对方这些日子一直安安分分,未曾行暴虐之事,乖巧安静的竟像寻常人一般。
若说此前是将其当作有所目的魔修对待,可相处多日阿冬也未曾露出其他图谋,她甚至都快忘记对方魔尊身份。
要不是今晚意外瞧见,他与黑衣魔修对话,玄夜的身份证据确凿,楚晚君可能真当其只是个好用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