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了一声。
然后扬了扬下巴:“右边。第三块,白色的。”
程时鸢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敲那块,会掉下去的吧?”
夏知燃挑着眉头,并不回答,只是平静地和她对视。
程时鸢迅速地说服了自己,接受学霸的答案,带着百分百的信赖,拿起小锤子,很轻地、一点一点地,将那象征白色的冰块,敲了下去。
咚。
小企鹅颤了颤。
她屏住呼吸,稳住手腕,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再次轻轻往下凿。
“咚——”
这一次。
小企鹅当着她的面,直接掉了下去,象征游戏失败。
程时鸢:“……”
程时鸢:“?”
她瞪圆了眼睛,回头看夏知燃:“你不是说敲这块可以的吗?”
夏知燃悠哉悠哉地应:“是啊,我让你敲这块,又没说保你赢。快点,叫妈咪,我要听夹一点的,可爱一点的。”
望舒在对面捏着小锤子笑。
浅色的漂亮眼睛,也满是期待和欣喜:“程程~好可惜呀,是你输了呢~”
程时鸢觉得自己被姓夏的资本家们做局了。
她扭头就想跑,却被夏知燃早有预料地,伸出双手,困在怀里。
甚至还威胁地晃了晃受伤的手掌,示意她不许乱动,不然会加重自己的伤势。
“快点,愿赌服输啊,程小鸟,不要赖账。我很大方,两个人听着,你叫一声就好。”
“不赌了不赌了再也不赌了,让我赖账吧求求了——”
程时鸢几次开口,都无法对着望舒的脸叫出这种羞耻称呼。
只能红着脸绝望讨饶。
夏知燃看见她通红的耳廓,眯了眯眼睛,有一瞬间,很想凑过去咬住。
就在这时,电话声响了起来。
程时鸢如蒙大赦,赶紧催她接听电话,也不知道她和谢栀清最近都在忙什么,总是每天视频会议和工作都忙得不得了。
偏偏又忙,又绝口不提回国的事情,都要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赖着。
她非常殷勤地,替夏总拿出了手机,举到了她耳边。
“夏总,最近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沈氏集团的内部,已经……”
只言片语,落进她的耳朵里。
程时鸢神色怔了怔。
她好几天没有听见这个姓氏了,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跟沈凌熙是上辈子结的婚。
瞧见她们俩脸色都不对,本来还在小桌边等待游戏奖励的望舒,登时抬手将程时鸢揽到自己这边。
夏知燃看着突然落空的怀抱,面上也没有显露异色,自然地用包着纱布的双手,捧过手机,朝外面走去。
程时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耳畔回荡的却是那个“沈”字。
这些天所有人都对过去的事情绝口不提,于是她也有意无意地,不去思考关于沈凌熙的事情,直到此刻,才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沈凌熙,还活着吗?
如果她死了,当初那样辛苦地、一次又一次用性命去拼搏,才从那些兄弟姐妹们嘴里咬出的肉,现在是不是又像鲸落一样,成为新人们争夺的资源?
眼睫上忽然被一只手指拨过。
她的注意力被望舒拉回。
“程程,在不开心吗?”愿意陪她玩幼稚的儿童益智游戏的人,现在也愿意像哄小朋友一样来哄她。
她眼眸一低。
就看见了望舒膝上的纱布。
还有对面,正在给膝上结痂伤口涂新药的陈楚星。
虽然刚才隔着遥远距离,无法参与她们的游戏,但陈楚星始终沉默地凝视着这边,这时也不太确定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的答案。
程时鸢还不至于忘性这么大,这么快就忘记,沈凌熙对她们做的事情。
她们的伤还没有好,除了她们自己,谁也没有资格替她们原谅沈凌熙。
更何况,虽然跟那家伙只相处了短短的几年,但程时鸢并不觉得,沈凌熙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