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大神都这么……不好惹的吗?”
“以后离他远点,感觉惹不起…”
关子元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
对他来说,被贴上“不好惹”的标签,并非坏事。
这层无形的威慑,或许能为他换来一片难得的清静。
风波,似乎真的停息了。
——
医院的心理咨询室。
柔和的灯光下,杨简靠在舒适的沙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空洞和绝望。
经过一段时间的专业心理疏导和家人的陪伴,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开始松动。
他微微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出了一个清晰的音节:
“爸…”
一直守在他身边,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杨父,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泪水。
他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声音哽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悔恨:
“阿简…是爸错了…爸大错特错!”
“牛老师,于院长…他们都跟爸谈过了…”杨父的声音颤抖,“是爸…是爸眼界太窄了,心也歪了…把你逼得太紧,也把路走窄了…儿子,爸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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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杨简的头,像小时候那样。
“以后…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爸再也不瞎指挥了…就按你自己心里认为…那个‘正确’的路走!爸支持你!”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杨简紧闭的眼角滑落。
——
理学楼,物理竞赛实验室。
关子元正埋头在实验记录本上写着什么,门外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他心头一跳,下意识以为是郑海来抓他去学英语了。
——毕竟开学这么久,他几乎天天泡在这里,郑中海不可能没察觉。
他带着点“做贼心虚”的忐忑,慢吞吞地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身干净运动服、神情有些局促的杨简。
“是你?”关子元有些意外。
杨简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里一罐冰镇的可乐递了过来。
“对不起啊……”杨简的声音有些沙哑,“…foreverythg”
“别说英文,听不懂。”
关子元接过了那罐带着凉意的可乐,语气平淡。
他侧身让开门口,朝自己旁边一个堆着几本书的空座位努了努嘴。
“站着干啥,坐。”
杨简依言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易拉罐的边缘,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我家很穷…特别穷那种。我爸他…没什么文化,就是靠卖力气,在工地、在厂里、在小饭馆,没日没夜地干。”
他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沉重的理解。
“他一直很努力,真的。他把能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花在我身上,吃的,穿的,用的…他总想着给我最好的。所以,他说的话,在我心里,就跟圣旨一样,是绝对正确的方向。”
关子元靠在实验台边,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从小,我就听他的。小时候喜欢打乒乓球,打得还挺好,体育老师说有点天赋。我爸知道了,直接冲到学校,硬是给我退了队。他说,‘学那玩意儿有啥用?能当饭吃?能考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