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出去拍视频?也没去找朋友玩?”他换了鞋,洗手後走过来。
“没有,”任侠说,“早上遛了火锅,然後去钱哥办公室谈了事,下午就在家。”
“谈完了吗?”唐纬之在他身旁坐下。
任侠点了下头:“差不多了,後续事情全部交给钱哥吧,该怎麽样就怎麽样,我不想管了。”
“嗯,”唐纬之看他,“心情还是不好?”
任侠想说自己还行,但原本没开灯的客厅和他短暂的沉默好像都统一指向相反的答案,他实在是懒得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话,于是说:“嗯。”
唐纬之朝他伸出手。
昨天刚多了个(临时)男朋友,任侠还没太适应这个身份,不过还是伸出手,抱了上去。
唐纬之的体型比他大一圈,身上有淡淡的冷松木味,肌肉抱上去很舒服。任侠把头放在他肩窝里,侧过头,白炽灯的光线被唐纬之的肩颈挡住了,像是钻进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小洞xue,很安全。
唐纬之说:“过几天学校的事差不多也弄完了,陪你去散散心?想去什麽地方旅游?”
“再说吧,”任侠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麽不开心吗?”
唐纬之笑起来:“你想让我问吗?”
“嗯……不是很想说。”任侠闭着眼睛说。
“那就不问。”唐纬之伸手在他後背上顺着脊梁的方向捋了两下,手法和捋猫毛差不多,就是速度慢了些。他的手很稳,摸到的地方,仿佛激起一阵小小的电流。
任侠被摸得背上痒痒的,不过还挺舒服。
“今天吃饭了吗?”唐纬之问。
“吃了。”
“是吗?”唐纬之说,“几顿,中饭和晚饭都吃过了?”
“……”任侠说,“一顿。”
“任侠,”唐纬之叫他名字的语气并不严厉,但无端让他背肌收缩了一下,“我办公室里还有空位,再让我发现一次,你就跟我一起去W大上班。”
“哦,”任侠说,“我爸妈都没这麽管过我。”
“现在我是男朋友,我管,”唐纬之轻轻掴了一下他的背,“起来,吃饭。”
任侠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满地找拖鞋,唐纬之从沙发另一边给他把拖鞋拿过来,在地上摆好。
任侠低头,正要去穿鞋,手机响了。
他已经和钱哥交代过,把手机开了免打扰加白名单模式,除去极少数几个重要的人,当下应该没人能联系到他。
会是谁?什麽事?
任侠把手机翻过来,来电显示是三个字:任光锋。
是老爸。
他和父母长期躺在彼此的通讯录里,但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联系,就连逢年过节的常规群发问好也没有过,像是某种隐隐的默契。今天突然打来,会是什麽事?
“喂。”任侠皱着眉,接了电话。
“电话里就连称呼都没有吗,还是这麽没礼貌!”
“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任侠说。
“最近你的新闻,我和你妈妈都看见了,你还好吗?”对方硬邦邦地说,“最近暑假,我们来江城看看你。”
“没必要,”任侠说,“你们不来的话我还能多活几年。”
“任侠!”老爸的声音还是那麽严厉,批评他还是这样没规没矩,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一个笑话,任侠没再仔细听,直接挂了。
没过几秒,电话又响了,这次是任佳。
任佳说:“爸妈都给我打电话了,说要去看你,我没拦住。”
他们一家人打电话都是一样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嗯,”任侠说,“刚刚也给我打电话了。”
“你搬家了吧?”任佳说,“他们知道你在江城,我怕他们过去闹,最好换个新地址。——或者你这段时间来港岛找我吧,刚好我快毕业典礼了。”
“再说吧。”任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