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玩这游戏不是限制真心话的次数,魏寻双手向後撑着地毯,思考如果现在拒绝他会是什麽样的後果。
既然馀甘已经猜到他们认识,拒绝的话可能会跟自己拉开距离。魏寻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从踏上西北的这一刻,他已经决定要追回馀甘,无论怎样。
“好啊。”
第一轮开始,馀甘先转,瓶子转到自己这一半,馀甘没什麽起伏:“真心话。”
问馀甘真心话有什麽好问的啊……
“讲讲你现在是什麽情况。”
馀甘猜到他要这样问:“好像没必要说吧?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我失忆了,在某医院躺了三年,主治医生是曹明也。”
“那你记起来我了吗?”
“这是下一个问题。”
再来一轮,依旧是馀甘。
“大冒险。”
魏寻给自己倒了杯酒:“把苹果吃了。”
馀甘愣了一下,这算什麽大冒险?但还是听话地拿起苹果,咯吱咯吱吃了两口:“继续吧。”
第三轮,瓶口终于停在了魏寻那一半。
“真心话。”
馀甘问:“我们之前是什麽关系?”
魏寻眯着眼看他,刚刚应该问馀甘还记得多少……想了一会儿,魏寻说是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馀甘点点头:“继续。”
第四轮,又是馀甘。
“真心话大冒险我都行。”
“在你的记忆里,我是什麽身份?”
馀甘看着他说:“陌生人。我没有关于你的记忆。”
魏寻缓缓转动酒杯,一楼的大灯被他关了,现在只剩沙发旁的落地灯。暖黄色的光照在酒杯上,随着转动映出影影绰绰的光斑。
“不玩了,”魏寻有些难受,“你想问什麽就问吧。”
“那你都跟我说真话吗?”
“嗯。”
馀甘把苹果啃完,斟酌一会儿,问他:“为什麽要给躺躺取名叫躺躺?”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魏寻猛然擡头:“你不是说不记得我?”
“只记得几个场景,感觉不是很熟的样子,我以为你是躺躺的新主人,仅此而已。”
“那刚刚为什麽骗我?”
想看一下你的反应。馀甘说:“我作弊了,真心话。”
“你现在还记得谁?记得多少人?”
“我的同事,我妈,我外公外婆,安哥,冉冉姐,杨枭枭,谭明宣。”
可能是酒精催生意志,魏寻竟然追问了下去:“这麽多人里,没有我吗?”
“醒来的时候谁都不认识,我连我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後来曹明也给我一部手机,里面是我的卡。我登了各种各样的APP,也打了很多电话,接触过的慢慢都想起来了。”
魏寻不敢再问,毕竟是他自己把馀甘手机上关于他的信息全部毁掉的。
由此错失良机吗?魏寻自嘲地笑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也是活该。
总感觉一直在犯错,但什麽才是正确的?
“所以,为什麽要给躺躺取名叫躺躺?”
“没什麽,就是想叫。”
“……好,最後一个问题,来西北,住在我楼下,包括那天早上装作工作人员给我送早餐,为什麽?”
“我很想你。”
馀甘看了他很久,魏寻却一直没擡眼,只留下一句奇怪又暧昧的话。他跟魏寻并不是简单的兄弟关系,馀甘现在能够很清楚地确定。但他也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他们以前的那些事,还是基于遗失了一部分的记忆。
现阶段,馀甘只是觉得魏寻这个人隐藏的太多,就连为什麽叫躺躺也是需要隐瞒的事情。他在自己面前总会无意识地紧张,又很专注认真,仿佛馀甘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
馀甘把现阶段的他跟记忆里为数不多的魏寻印象做对比,谎话一样多,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又更坦诚了,竟然会说“我很想你”这种话。
馀甘把牛奶喝完,跟他说累了要睡觉了,就上楼了。
不知道魏寻在外面呆了多久,馀甘意识昏昏沉沉,以为魏寻晚上要睡沙发的时候,脚步声传来了。
魏寻轻轻地上床,盖上被子。两人之间隔了一大块位置,甚至还能再睡下一个馀甘。知道他上来了馀甘也就安心了,很快睡去。
半夜,馀甘感觉自己的後背被抵着,魏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躲在他背後。馀甘装作无意转身,并往他身边蹭了蹭。
半响,魏寻伸手抱住他,胸膛相贴,心跳是最安心的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