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带着点好奇的声音,是班里的同学问道:
“话说,我记得你也会弹键盘的吧?之前补习的时候见过你”
“嗯,会一点吧”
“那你为什么不跟会长一起演出啊?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雨宫白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困扰,含糊不清的嘟囔:
“唔……这个嘛还是算了吧。
“我还没那么熟练呢”
“哈哈!少来!你这家伙就是太谦虚了!作为老师的儿子,你不可能弹的那么差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会长今天的演出怎么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雨宫白的声音清晰且毫无掩饰地透了薄薄的门板:
“唔……我觉得弹得挺烂的”
门外的千早爱音,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缩,但紧接着他那近乎温柔的语调,又轻飘飘地传了出来:
“但是……我很喜欢哦”
“——!”
听到这里,千早爱音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那句“弹得很烂”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也让她瞬间想起了自己演出前那副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样子
同时强烈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就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一样!
而那句“但是我很喜欢”,在她此刻混乱羞愤的心绪中,却扭曲成了最刺耳的嘲讽。
像是对她拙劣表演的怜悯,又像是对她之前炫耀姿态的无情羞辱。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说什么很烂……还说喜欢……”
“这算什么……明明……是想借此羞辱我吧……”
她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巨大的委屈和伤心让她眼前一片模糊。
巨大的冲击让她无法思考,只想逃离这个地方,不想再看到对方那副面容。
她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于是乎她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里。
而在不久之后,她便办理了转学手续,远赴伦敦。
虽然雨宫白曾追问她为何远赴伦敦,她总是嘴硬地扬起下巴,用夸张的语气宣称
“当然是要去伦敦闪闪光啦!”
而在伦敦的日子,现实远不如她描绘的那般光鲜,每次隔着屏幕与雨宫白交谈,她总会强撑着笑容,编织着“混得相当不错”的假象,将那些辛苦和挫折深深埋藏。
这就是很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当得知雨宫白家中遭遇变故的消息时,那份强撑的骄傲,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冲动击碎!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收拾行李,仓促地订了最早的航班,飞回了日本。
而组建乐队,表面上是为了安慰他,帮助他走出困境。
但内心深处,那个从未熄灭的,名为越雨宫白的小火苗,再次灼热地燃烧起来。
她渴望在这个他同样投入的领域,真正地证明自己!
然而现实却如此讽刺。
“本来以为自己,比起过去总该进步了一点点吧……”
她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声音带着无尽的自嘲和疲惫,闷闷地自言自语::
“结果还是只会逃跑啊……”
“自己最害怕的……是听到他的评价吧”
害怕从他口中再次听到那个刺耳的烂字。
害怕看到他眼中可能流露的失望或更糟的同情。
想到这里,一声沉重的叹息从她唇间无声地飘落。
而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