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对自己避如蛇蝎,有时又与从前无异。
那一日她又为何会替自己挡下刺客的暗袭?
或者是说,她另有所求呢?
顿了顿,沈轼默默开口:“爱妃若是累了,大可到榻上休息,不必这麽苛待自己。”
铿锵的话音落在耳畔,梵云雀瞬间打了个激灵,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口中就已经狡辩着:“陛下,臣妾不累!”
沈轼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
“爱妃的伤还需好好休养,今日已经陪了朕不久,朕先走了,爱妃休息一会儿吧。”
才刚说完,梵云雀便迫不及待地起身送客了,“那臣妾送陛下到门口。”
说着,嗓音中还有几分庆幸的雀跃。
这难免让沈轼心中生出了几分不满的情绪,一代君王竟然被自己的妃子嫌弃了。
想着,沈轼突然停下来步伐,还跟在他身後的梵云雀尚未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一顿,直晃晃的撞在了沈轼硬挺的後背上。
沈轼面色如常的回头,看着梵云雀揉着自己的额头,故意开口说到:“不如今日朕就宿在你这芙蓉宫内吧,刚好可以陪陪你。”
“啊?”梵云雀顾不上额头的疼,发出疑惑且不情愿的声音。
现在是大早上,天都没黑,沈轼疯了吧!
意识到自己言行不妥,又急忙开口到:“陛下平日里日理万机,无时无刻不在忧国忧民,怎麽能因为臣妾耽搁了家国大事呢?臣妾惶恐被人诟病……”
“有朕在,朕看谁敢在後背嚼舌根?”
“那……好吧……”
最後,梵云雀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要是再继续矫情下去估计沈轼又要不高兴了。
看见梵云雀吃瘪的模样,沈轼面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朕逗你玩儿呢,我可不忍心打扰爱妃养伤。”
梵云雀:“……”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沈轼这尊大佛,梵云雀便命人关好门窗,又跑到书桌跟前儿,提笔继续书写那封信。
宫里的传信的下人默认是不敢动主子的东西的,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从宫里出去的每一样东西都要经过一番检查。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梵云雀准备了两封信,一份寻常普通的,一份则是写了其他的。
将这两者夹在一起,合为一体,需要将外面那封信撕开,夹层里的才是真正要传递的消息。
梵云雀将崔呈唤来,如今他已经彻底为自己所用了,自然是用起来得心应手。
崔呈进到书房内,见坐上那人,跪地叩拜,“奴才崔呈见过云妃娘娘。”
“平身吧。”
梵云雀边说边走到崔呈面前,将那封信交到他手中,仔细吩咐到:“务必亲手将此信交于本宫父亲手中,并转告他不用回信了。最後替本宫口头转告他,最近阴雨绵绵,过阵子估计也要下雨,千万小心落下的旧伤复发。”
崔呈双手接过淡黄色信封,“奴才必定将娘娘的话牢记于心。”
梵云雀欣慰点点头,看着他,“立刻出宫吧。”
崔呈揣着主子给的信,由于身份低微,即便有梵云雀口谕依旧只能走一道小侧门出宫。
果不其然,还没摸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守门的禁军毫不客气的拦下他,要看他的手牌并且搜身,崔呈本分的将证明自己身份手牌给了禁军过目。
“小的是奉云妃娘娘之命,往娘娘家里送信的。”崔呈笑着解释道。
禁军道:“无论何人,一律按照宫律例行公事检查!”
禁军检查过後,确认无误方将手牌还给他,“主子给的信呢?照样确认无误才能还你。”
“在呢在呢。”说着,崔呈揭开胸口衣襟的一角,露出银色的一片给禁军看。
随後,他将银元宝挡在信封後面递给禁军查看。
禁军默不作声的收下了贿礼,也就意味着这事儿成了,他拿起来随便看了两眼,命人放行:“去吧!”
“多谢多谢!”
崔呈口中道谢,将信收回去,随後马不停蹄地往宫外赶去。
待走远後,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几个禁军嘴里调笑着:“世界上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公事公办?当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