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就是告诉哥哥,哥哥把烦心事告诉我吧,不要一个人这样子。”
“都已经过去了。”
微雨的心凉了一凉,跟哥哥的隔阂有天跟地之间那麽远的感觉。
猜不出哥哥这样的原因,到底是怎麽了呢?
“微雨,快去洗澡睡觉吧,很晚了。”
微雨擡头看哥哥,哥哥很高,脸隐藏暗中,看不真切。
微雨留恋哥哥没有边界线的轮廓,哥哥在他的整个世界里,这整个世界在隔离他。
尘遇一只手捧住微雨的脸,“怎麽了微雨。”
微雨这个风筝从天上摔到了地上,蓝天白云和风均不在了,哥哥是蓝天白云和风,强烈的落差感。
微雨没有所谓的泪失禁,可是泪滑落过尘遇的手指。
尘遇俯身的同时微雨低了头。
为什麽流泪,这样不是更显得像个小孩子吗!
尘遇擦掉微雨的泪,手指分外僵硬。
“真的没什麽事,不要太多愁善感。”尘遇走了,“我去洗澡了。”
夜晚无眠,微雨想明白了,哥哥是长大了,哥哥冬天就满十八岁了。
微雨揪紧床单,他为何还在十四岁?为何不能跟哥哥一般大,三岁的差距像三万道墙壁横在他跟哥哥中间。
微雨甚至听不到看不到哥哥成长的烦恼,微雨也无法锤破这三万道墙。
微雨下床,到墙边,侧耳听哥哥房间里的动静。
什麽都听不到。
微雨的呼吸急促了两秒钟。
这跟失去了一个亲密无间心贴心的朋友没什麽区别,微雨很难受,哥哥分明是有什麽事不愿告诉他要一个人承担,会是什麽事?
是娃娃亲的事吗?
後来微雨再试探哥哥,哥哥也没有告诉他,他跟哥哥两颗心似是渐行渐远,微雨的心飘无定所。
六月在眨眼间来临,高考结束,暴雨击地,尘遇撑开油纸伞踏入雨中。
许星妮的“尘”字还没喊出口,尘遇走得快,背影被雨吞没。
“他走这麽快干嘛?”许星妮冲李沅意埋怨,“不知道你就在後面吗?也不说跟你一起撑伞走。”
“你爸妈来接你了。”李沅意笑看雨中。
许星妮的爸妈挨一块撑一把伞。
“你怎麽办?”许星妮说。
“我爸妈一会儿就来了,他们知道我没带伞。”李沅意说。
“真是的,尘遇和微雨一点也不一样。”
“确实。”李沅意回想着说,“微雨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
“你不会。”许星妮捂嘴,“喜欢——”
“当然没有了,我把微雨当弟弟来着呀。”李沅意轻拍了她一下。
许星妮走後,李沅意独自等。
突然有个男生经过,把一把伞塞到她怀里,她堪堪接住,看去,周境川跑在雨中,那意境看似不错。
尘遇高考分数出来那天,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来了,陪着尘遇看分数。
微雨猜到哥哥会考得很好,没想到分数这样高,激动之下牵住了哥哥的手。
哥哥只是淡然地不再看那个分数了。
“哎哟。”外婆感慨,“小遇啊……”
“我去做伞了。”尘遇转过身去。
微雨竟然想哭。
“微雨快陪着你哥哥去。”外婆说。
微雨跑上楼梯,抹掉眼泪,心尖在为哥哥颤抖。
微雨进做伞室,哥哥已戴上围裙在做伞。
“我懂你想说什麽,其实真的不用再说,过来一起做伞吧。”尘遇的笑很亮眼。
“哥哥,关于你跟李沅意姐姐娃娃亲的事。”做伞时,微雨低声说。
尘遇戳微雨的眉心,“尘微雨,你不专心啊。”
等微雨看向哥哥,哥哥埋下了眼睛,像是整个人都埋到了伞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