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
果然,果然!
季琅低下头,“你想要什麽?钱财权势名利,我全都给不了,”她弯起殷红的唇瓣,“季琛,你说,人没了舌头还能说出话吗?”
季琛平静地说:“他还会写字,你得把他的手筋也挑断才行。”
萧定关满面冷汗,整个下颌线都咬得死紧。
季琛却笑,反手将匕首抛给季琛,松开了禁锢萧定关的手,“说去吧说去吧,这破地方一点趣味也无,大不了东窗事发被扔回京城呗。”
“阿琅。”季琛的语气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
“季琅!”萧定关大声唤她。
季琅脚步一顿。
萧定关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我要和你比一场,若你赢了,你与季琛的事情我必守口如瓶,日後任你们兄妹差遣,绝无二话,若你输了,就乖乖回季府绣花待嫁。”
季琅闻言大笑,“好啊,”她轻轻拨开季琛按住她肩膀的手,“哥,有人上赶着要给你我当狗,为何要推拒?”
结果显而易见。
萧定关输了,如前十二年输给季琛季琅无数次的那样,输了。
而後他竟然真的信守承诺,从未将季琛和季琅的身份说出去,从小小的百夫长,到校尉,再到宣威将军,始终信守诺言。
而季氏兄妹更扶摇直上,官至镇国大将军,裂土封侯,封号曰:永宁。
永宁侯悍勇,百战百捷,更别说于帝王有救命之恩,声威煊赫,烈火烹油不过如此。
但,在新帝即位两年後,向来与帝王亲厚的永宁侯却甚少入京了,常年驻守在长阳关内,与蛮族交战。
又二年,以缇阑为首的蛮族二十七部向魏臣服,愿以王世子入京和谈,为质。
“我们打下失地,为表诚意,缇阑王派世子入京谈判,愿俯首称臣,永为我朝之附属,”萧定关盯着季承宁沉沉的眼眸,“两边干戈终定,缇阑王甚爱永宁侯的骁勇,常常邀永宁侯来蛮部饮酒作乐,无论是季琛,还是季琅,皆单刀赴会,宾主尽欢。”
“半月後,缇阑世子到京,”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狰狞,“却不知为何被杀,朝廷说他意图不轨,欲刺杀陛下,才会被斩下头颅,可,难道他突然失心疯了,兵败之国的质子,不远万里来行刺战胜国的君上,他不要命,还要想想自己的部族!更有趣的是,这个消息被迅速传到了边关。”
他蓦地大笑出声,“而那时,你娘还在蛮部!”
萧定关赤红着一双眼,他笑得太痛快,太大声,笑得眼眶里都是泪水,“你猜,痛失爱子丶未来继承人的蛮王会怎麽对待这个,他以为的,深深背叛自己信任的永宁侯?”
当然要杀了她!
当然要斩下她的头颅,尸身抛入烈火,挫骨扬灰!
要她永世不得超生!
而季琅身死後不足三日,朝廷的追封迅速到达边关,曰永宁侯以身殉国,蛮部反复无常,杀我朝悍将,此後,绝无议和之可能。
而活着的另一个永宁侯就算不死,也要死!
话音未落,萧定关喉咙上陡地一紧。
青年人眼睛里像是燃着烈焰,俊美逼人的脸猛地凑到他面前,“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看着季承宁的表情,萧定关连脖子上的剧痛都感受不多了,唯有飘飘欲仙的亢奋和狂喜,“季承宁,你去问你二叔,不,是你舅舅,问问季琳,你娘到底是谁!你难道就不奇怪吗,如果永宁侯真是你爹,为什麽你娘的身份你一点都不知晓,这麽多年了,你娘的亲戚从未到过季府吗?”
“哈哈哈哈哈哈,天底下居然如此离奇之事,季承宁!”
骨与骨相撞,萧定关脸涨得紫红,他却还在大笑,死死地盯着季承宁的脸,艰涩地问:“还是说,你,真的不在意你娘是被谁杀的?”
“咔——”
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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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章红包掉落。
[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