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忙跟上。
崔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神色不明。
又半个时辰,入夜。
四下俱静。
季承宁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脱了靴子和外袍,歪斜着躺在床边,一只手还垂在下面,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晃一晃。
一阵轻微响动。
季承宁眼皮微颤了下。
下一秒,幽冷的香气瞬间扑面,将他严丝合缝地包裹住!
“世子。”毫无波澜,如同玄铁般冰冷的声音响起。
季承宁似在梦中,一动不动。
那声音冷笑了声,一撩衣袍,再自然不过地坐下,而後一双手托住季承宁的後颈,将人挪到自己膝头。
掌中的脖颈细且长,很易折的样子,线条却生得异常锋利,每一根骨都分明。
来人长指沿着他的下颌往下滑。
慢条斯理,分外轻柔,又,哪一处都不放过,指尖一点点地刮擦,留下明显的红痕。
“世子。”
声音更近了。
吐气吹拂进耳廓,痒得得要命。
季承宁没忍住,猛地缩了下脖子,噗嗤一笑。
“昧昧。”
轻而易举地点破来人的身份。
他要躲,钟昧却不由得他,一双手紧紧压在季承宁的双肩,将人牢牢固定在自己怀中。
长袖如云,光滑冰冷的绸缎迤逦地堆再季承宁身上。
好像,他酒还未完全醒,朦胧间看见自己身上披了层层叠叠的白,他心说,好像蛛丝。
轻柔地,严丝合缝地将他收拢,包裹。
季承宁半阖眼,脸贴着凉凉的衣袖,“你今日在哪?”
钟昧不答,只拿一只手为他揉按眉心,冷冰冰的声音里却能听出几分抱怨,“喝那麽多酒,活该头疼。”
小侯爷来者不拒,无论谁奉了酒,他皆给面子地一饮而尽,偏还爱笑看人,斜乜一眼,弄得人拿不稳酒盏,连下颌都被酒液濡湿。
他满心不满,恨旁人没分寸,又恨自己身份到底不名正言顺,连为世子挡酒都不行,可,周彧还在,太子身份何其煊赫,他难道不会出一言阻止?
没用的东西。
钟昧面无表情地想。
越想越气闷,可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变。
季承宁软绵绵地贴着他,喉头滚动,舒服得闷哼了声。
钟昧力道不轻不重,冰凉的指尖刮过眉心,很好地缓解了肿胀,“庆功宴,大家都开怀,”季承宁被按得声音都软了,“我岂好扫兴,唔,再用力些。”
钟昧微微擡手。
季承宁便仰头往上贴。
钟昧好像发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面无表情,端得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可手按了两下,又不着痕迹地往上移动。
季承宁下意识跟着往上。
讨摸的猫似的,还没骨头,只爱往给予他舒适的人身上贴。
他本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劲,待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钟昧膝头到被他牢牢圈在怀里。
季承宁擡头。
钟昧满面无辜,“怎麽了?”
季承宁不知想到什麽,偏头一笑,手指勾住钟昧散落的长发,笑眯眯道:“昧昧,你见过石榴吗?”
钟昧仔细揣摩了一番,想不出缘故,就老老实实地回:“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