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崔杳无疑。
遮罗极识时务道:“我什麽都没看见。”
崔杳淡淡反问:“怎麽?”
一回生二回熟,有方才的经验,崔杳这次顺滑无比地扯断了季承宁另一只靴子的靴带,将鞋褪了下来。
遮罗胆战心惊。
他看见崔杳服侍人,以这位胸襟之开阔,不会让他没法活着踏出门吧?
“你在等什麽?”
遮罗吞了下口水,快步上前,躬身去给季承宁号脉。
他不认识季承宁,乍然与之相距不过半步,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了句,好个俊俏逼人的美郎君!
不过介于崔杳方才的所作所为,他虽好奇季承宁的身份,但根本不敢多看,只闻得水声哗啦,他馀光瞥向崔杳,崔杳好像很嫌弃床上之人一般,正在洗手,动作极仔细精细。
遮罗:“……”
倘说崔杳嫌弃,那他大可不必亲自给此人脱靴,外面那些侍从难道手全断了?若说他不嫌弃,如此作态却是为何?
崔杳冷淡地擡眼。
遮罗猛地移开视线,专注给季承宁诊病。
脉象急促紧绷若弓弦,兼有骤疾骤落,遮罗沉吟道:“小郎君中了毒,药力虽来势汹汹,但不深,请公子放心,我马上给小郎君开贴清心解燥的方子,饮药後不久高热就能退下去。”
崔杳颔首,“这种毒,对人体可有损害?”
遮罗谨慎地回答:“这是花楼中的助兴之物,妨害不大,只是毕竟效力猛烈,或伤肾气。”
话音未落,他只觉一股杀意迎面而来。
遮罗忙道:“公子,我去给小郎君开药。”
崔杳缓缓地点了下头。
他眸光冷沉。
拥这种下作污秽的手段邀买人心,实在……该死!
他坐到床边。
季承宁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凉气,方才还见了鬼似的躲他,现在却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钻。
崔杳神色稍霁。
冰凉的手贴住季承宁的面颊,後者万般亲昵地贴上去,他伏下身,明知道季承宁听不见,但还是柔声宽慰,“别急,就快好了。”
季承宁以面颊蹭了蹭他的指尖。
“好乖。”崔杳低喃。
吐息缠绵交融,难分彼此。
不多时,遮罗就送了煎好的药过来。
本该令季承宁自己将药喝了,奈何小侯爷昏睡着,崔杳不得已而代劳。
他一手搂住季承宁,托住季承宁的腰肢,掌下皮肉其实算不得不软,但很韧,是长期训练放松下来的肌肉的手感。
借着这个姿势,将季承宁圈在在怀中,让後者的头靠在他颈窝内。
肢体交叠。
昏睡中的人顺从乖巧,莫说是反抗,连挣扎都不会,崔杳抱着他,如同抱了精致的偶人。
他另一只手持匙,舀了点碗中汤药,自己先拿唇沾了些,确认温度正好,方送到季承宁嘴边。
他留下的湿痕正好与季承宁唇瓣相贴。
玉匙强势地抵开小侯爷温软的唇瓣,将药送入他口中。
季承宁半睡不醒,只能被迫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咽下崔杳所给予的。
无从置喙,无法抗拒,这种行为,令崔杳的控制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