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小侯爷笑得很粲然,也很没心没肺,“要我给你也暖暖手吗?”
满腹阴暗的想法都随着季承宁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小侯爷骨相极好,每一节指骨都好看得宛如能工巧匠精心雕琢。
崔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逃避似地下滑。
掠过季承宁的胸口。
他并不是那种清瘦干瘪的身材,入轻吕卫後锻炼量更大,于是胸口线条愈发流畅地隆起,全身上下为数不多的肉大多长在了这,有种富有力量的丶健康的,几乎因人産生了某种食欲的肉感。
牙尖发痒。
他挪开目光。
却不可抑制地想到,季承宁血气充足,掌心向来温热,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这样烫,被衣料掩藏下的呢,会不会更暖?
“不必。”崔杳回答。
他的声音冷漠,带着一种好似被沙石磨砺过的,有些沙哑的平淡无波。
“珰——”
风动。
悬铃倏然作响。
……
此刻,御书房内。
皇帝将奏折扔到案上,神色有些阴沉。
三司会审,证据确凿,此事不仅牵涉梅氏丶公主府丶郭氏丶陆氏。
太巧了。他心说。
自从季承宁对梅雪坞发难後,这些隐匿在暗处的不法之举,就如同雨後春笋般尽数冒了出来。
与其说是巧合,皇帝更愿意相信,是人为。
问题是,是谁所为。
季承宁?
不,哪怕是为在轻吕卫中立威,季承宁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已远远足够,更别说背後还有皇帝在推波助澜,使轻吕卫内诸人对他的畏惧更上一层。
更何况,皇帝也不觉得,自己素来宠信喜欢的孩子,有这样的头脑与手腕。
如果,是季承宁的二叔呢?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皇帝自己先冷哼了声。
季琳这麽多年一直想着如何保全永宁侯府,于季琳而言,不多事,就不会做错事,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君臣相安无事地熬到他们两个都去死。
到底是谁?
皇帝忽然开口,“太子近来在做什麽?”
隔着纱屏,一个内侍躬身回奏:“回陛下,殿下这半月来旧疾复发,只在东宫修养,与外并无牵连。”
皇帝皱眉。
他摆摆手,示意对方下去。
……
又三日,崔杳正式入轻吕卫。
说是正式其实也不尽然,不同于他们这些有固定职位,有升迁可能的护卫,亦不同于府衙里处置杂事,由官家雇佣的小吏,崔杳的身份属于受季承宁所雇的文书。
有些类似于朝臣养在府中的幕僚,反正是季承宁自己花钱雇人,只要他想,顾上百八十个,一天换一轮也无人会置喙。
崔杳同季承宁去府衙当天,小侯爷送了表妹一只银质西洋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