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悯忙见礼,“殿下。”
周彧目光不阴不阳地扫了眼秦悯,後者脑袋低得如同鹌鹑,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怎麽了?”
季承宁将事情原委同周彧说了遍,太子殿下不以为意,“这有何难,我正要去见父皇,你给我就是了。”
季承宁笑道:“多谢殿下,我一早起来就看见东边七彩祥光,还以为会有什麽好事,现在撞到殿下,果然应验了。”
周彧面颊微红,敲了下季承宁的额头,“哼,小侯爷这张巧嘴,还是留着哄旁人吧。”
季承宁无辜地看着他。
周彧见他眸光清亮,似乎真的一无所知,摆摆手,“罢了,无事。承宁,”他自然地捏了下季承宁的下颌,尖尖的,叫周彧心乱,“公事要紧,身体更要紧。”
季承宁垂首,笑嘻嘻道:“臣知道了,臣今晚回去定然多吃两碗饭。”
周彧无奈一笑,与季承宁又说了两句,才离开。
留下秦悯和季承宁大眼瞪小眼。
毕竟,皇帝没说季承宁挨完骂後就能走了。
又静候一个时辰,天色昏暗,方见数十盏宫灯迤逦而来。
皇太子的辇车停下,周彧俯身,在季承宁耳畔低声道;“陛下说,朕准了。”
声音轻得只有两人才听得见,季承宁只觉再等一夜都值得,“多谢殿下!”
周彧看了他一眼,提醒他说错了话。
眼中却毫无不满,反而有些,淡淡的得色。
季承宁赶紧改口,“多谢陛下。”
“天不早了,”太子道:“回吧,孤让人送你。”
季承宁垂首,“是。”
有宫人从人群中走出,礼送季承宁出宫。
折腾一天,季承宁更衣上床时已是半夜。
他身上倦累得要命,脑子却清醒非常。
每个关节无一处不沉重,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疯狂地叫着让他赶紧休息。
然而,就是睡不着。
无数张人脸在他面前变幻流转,时而是周琢高深莫测的容颜,时而是张毓怀被鲜血浸透,却无惧色的脸。
季承宁长睫颤动。
“咔。”
仿佛是香炉阖盖的响。
季承宁猛地睁眼。
然而或许是换了新窗纱,整个房中毫无光亮,连丁点月色都不曾透进来。
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季承宁心中一惊,正要开口唤人点灯。
唇瓣却被什麽狠狠压住。
那东西冷硬丶光滑丶带着股皮质古怪味道。
是,一只带着手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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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