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宁被这句奉承别扭得呲牙咧嘴。
崔杳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归远,“世子若是喜欢……”
“不喜欢,”季承宁断然拒绝,“不必送我。”
“我可以让世子看顾它半日。”崔杳把话说完。
此言既出,二人对视两秒,季承宁率先移开视线,“我从小就不喜欢猫狗,地上打过滚了,沾了满身尘土又要往人怀里钻,”他满脸嫌弃,“好脏。”
小狗嘤嘤嘤地叫。
此日,下午。
长眼睛的人都看出了季小将军今日很不一样。
虽才刚立夏,但越往鸾阳的方向越热,他们出京时还穿得住全套甲胄,内里再穿家常短袍,现下却已尽数换成薄甲。
季承宁畏热不畏寒,前几日摘下头盔时内里的长发都湿得好似过了水,现在却,却,李璧诧异地看着季承宁,披着个披风?
猩红的披风配上玄色铁甲威风凛凛,自有十分煞气,然而,李璧却怎麽看都觉得不对劲。
披风後面太短,前面却太长,堪堪垂过小腹。
却不是利落地放下,而是被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兜子,里面好像还有什麽东西,在,动?
李璧面色大变。
他策马狂奔过去,几乎是冲到季承宁面前的。
就在他拦下季承宁的瞬间,他眼见着将军胸口的那鼓鼓的玩意动了,摆出了排山倒海的架势,然後,艰难地探出了个脑袋。
狗脑袋。
李璧:“……”
季小将军满身肃杀气,胸甲上篆刻着狰狞华丽的穷奇纹,眉眼又凛然锋利,唇角虽带着几分笑,可无论怎麽看,都有种令人双腿发软的威慑感。
然而就这麽个凶煞外溢的将军,怀里居然还有只没断奶,正不停刨来刨去的小狗。
李璧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痒,“将军您从哪找的这麽威武雄壮的猛兽?”
季承宁一手指把小狗推了回去。
那小东西月份不大,脾气却好,四仰八叉地躺下,干脆不动了,懒洋洋地靠在季承宁胸口晒太阳。
闻言,小侯爷长眉一挑,“什麽猛兽,这是我外甥。”
李璧:“啊?”
季承宁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李璧干干巴巴道;“令外甥,真是一表,人,狗才。”
季承宁揉着小狗脑袋,“谬赞。”
入夜後,季承宁特意洗过澡後才上车。
但那股清凉的水汽很快就被蒸得一点都不剩。
马车地上垫着毛褥子,连小狗都待不住,哽唧哽唧地往季承宁身上爬。
小侯爷睡得不甚安稳,梦里他好像成了铁锅内的鱼肉,被热气蒸得坐立难安。
然而这时却有个东西轻轻拂住他的脸,冰冰凉凉的,还带着股幽微的香气。
他便拿发烫的面颊贴住了这块并不算十分坚硬的“冰”,凉丝丝的感觉舒服得他闷闷哼了声。
隐隐约约间,他听到一个含笑的声音夸他,“宁宁,好乖。”
-----------------------
作者有话说:诗句出自《送灵澈上人》
感谢老婆的生日祝福,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