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完他就後悔了,真想给自己两拳。
哦什麽哦什麽哦!
“以今上和咱们太子殿下对您的宠信,这个案子未免太不够看了。”周沐芳摇摇头。
语毕,只见小侯爷仰面,愣愣地看着他,眸光闪烁动颤,仿佛一泓秋水起了涟漪。
周沐芳被他看得尴尬,“你也别太感……”
“那你见到我就动手是作甚!”
周沐芳不期他嘴里居然吐出这麽个象牙,怒不可遏,“我方才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三月零十九天没来找我,你知道我一百多天怎麽过的吗,我差点没累死在校场上!”
季承宁干巴巴地:“哦。”
气氛不似方才那般严峻,周沐芳摸了摸鼻子,“承宁,平之他……”他顿了顿,没有将曲平之的现状说出,只说:“倘若易地而处,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面是相识了十几年的挚友,一面是光风霁月,德行堪为典范,又自小带他读书识字,同父同母的亲长兄,两方皆语焉不详,无论倒向哪一方,都是在承认另一方铸成大错。
曲平之能感受得到事有蹊跷。
但,正如先前所言。
曲平之当然不想面对自家大哥违背律法的事实,既然陛下说是误会,那麽,就是误会。
就是,季小侯爷急于求成,冤枉好人。
季承宁摇摇头,没有应声。
周沐芳便适可而止。
他翻身,往季承宁旁边一躺,“小侯爷,大军时日之後与沧州军换防,你送我去呗?”
沧州与夷地接壤,百年来大战百馀场,小战不计其数,不仅战事频频,此地苦寒无比,不到十月就大雪纷飞,滴水成冰了。
季承宁没想过周沐芳竟然才入军营数月就要去沧州,百感交集,怅然有之丶不舍有之丶更有些,说不出上来缘故的向往,“嗯,带着柳枝去,与周小将军执手相看泪眼。”
周沐芳被腻歪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别害我。”
被他爹看见了还以为他和季小侯爷怎麽着了呢。
季承宁闷闷笑了声。
日头高照,季承宁扯出一条帕子挡眼。
周沐芳忽压低声音,“承宁,曲大哥到底运了什麽?”他不等季承宁回答,自顾自地继续道:“陛下说是误会,但我想,若是平平无奇的东西,值得圣上亲自出面吗?”
他看手帕微动,“你别搪塞我!”
“春药。”季承宁实话实说。
周沐芳大愕,“什麽玩意?”
季承宁说:“春药。所以啊,”他一拍周沐芳,“小周将军,这一切当真是误会,皆是我之过也。”
周沐芳浓眉紧锁,半信半疑,但季承宁态度坚决,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结果,就缓缓点头。
过了几秒,他忽地惊道:“我听说曲大哥足足拉了十几辆车进城,那都是春药?!”
曲奉之就算壮硕可比西域宝马,也经不住这样竭泽而渔啊。
你在乎的居然是这个。
季承宁无语地看着周沐芳。
片刻後,蓦地摇摇头,大笑出声。
周沐芳却没笑。
他才是感觉後颈凉凉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简直像是被毒蛇缠上了,又阴沉,又杀气腾腾。
周沐芳猛地回头。
想象中胆大妄为,敢擅闯轻吕卫官署的刺客并没有出现,只见不远处站着个身量纤长的灰衣青年人,正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们二人的方向,朝他们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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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真的不中了。
晚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