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晟安抚道:“好了,你在家中多歇息几个月,等会爹替你向陛下上折道明缘由,请罪。”
“爹!”
许敬恩挣扎着要起身,却痛得起不来,“难道爹都不向着我了吗?”
许晟微微笑了下,眉眼中却是氤氲着化不开的戾气,他柔声安慰:“你放心,好好养伤。”
……
季承宁拒绝得断然,但不坚决。
崔杳沉默一息,缓缓松开手。
後者乍然没了支撑,只觉半身悬空,好像下一刻就要摔到地上,他心头一紧,想撑坐起,却只是徒劳地擡了下腰。
像条被捞上岸许久的鱼,垂死挣扎了下。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他稳稳地躺在了一个东西上,不够柔软,但肌肉起伏,极富韧性,二人隔着衣料靠近,温凉的体温侵蚀着他滚烫的身体,他闷闷地吭了声。
是,崔杳的大腿。
季承宁神智已不算清晰,竭力睁开眼睛,去看崔杳。
素日最最嚣张跋扈的眼睛,此刻威势全无,只笼罩着层薄薄的水光。
手帕顺着他额头往下擦,所到之处,一片温热湿润。
季承宁忍不住仰面,渴水似的,去探那手帕。
崔杳眸光更暗。
他慢条斯理地移开手,故意不去碰季承宁,後者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示弱了几息,才发现面前人当真如此铁石心肠,一点也不动容。
本能让季承宁隐隐知道,求崔杳也无用,他吃力地擡脸身体,想去够那手帕。
崔杳便再擡手。
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季承宁的一举一动。
季承宁闷闷地呜咽。
他想开口,可嘴唇嗫动,却吐不出完整的词句。
触目所及,唯一截白得几乎泛出幽光的手腕。
季承宁便凑上前,轻轻地贴上了那处皮肤。
後颈的手指猛地收紧!
季承宁只觉後颈一疼,混浆浆的脑袋让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麽,疑惑地看崔杳,眸光中含着些疑惑的委屈。
崔杳目光沉沉地看着季承宁。
为了救人,就让自己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他根本没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後,敢如此不设防备,又,轻佻至极。
为了一点舒适,撒娇讨好就能随便奉上。
也不知在旁人身上得逞过多少次,才能这般轻车熟路。
崔杳微笑起来。
上下牙齿狠狠相撞,咬紧。
他伏下身,几乎与季承宁鼻尖贴着鼻尖。
季承宁身上的血腥味浓得人几乎难以喘息,又混杂了熏香味,濡湿,腥甜又怪异。
崔杳低语道:“小蠢货。”
季承宁怎麽敢,向他来求解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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