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照旧清淡,季承宁深觉季琳吃斋时都不过如此,但做得极好,淡而有味。
季承宁放下玉着,“你们姑娘可要和我一道回去?”
“回世子,姑娘特意交代过,他还有事,请世子自便,府内车驾随世子取用。”
季承宁弯眼,“好,预备车马,我要回侯府。”
小厮躬身出去。
季承宁又喝了两盏玫瑰花露,餍足而归。
崔杳在二楼的窗前居高临下向下看。
风动,木叶擦磨。
“叮珰——”
……
季承宁回府先沐浴更衣,然後翻找出了份礼物,去中南别苑找梅雪坞。
梅雪坞听小侯爷携礼而来,之前小侯爷态度过于恶劣,扇人耳光时力道也太重,以至于梅雪坞此刻简直受宠若惊,忙换了衣服出去迎接。
季承宁来时身後跟着个捧礼盒的小厮,他见梅雪坞匆匆出来,笑道:“多谢梅郎君招待,我特意给郎君备了一份礼,望郎君不弃。”
季承宁语气虽算不得柔软,但自有三分含情在。
似怒还嗔。
兼之眼尾微红,一片倦累餍足之态,梅雪坞看着他,只觉尾椎骨都麻酥酥的。
他伤虽还没好,但已忘了疼,亲亲密密地牵住季承宁的手,笑道:“小侯爷礼太重了,我昨日酒醉,不能送小侯爷,还望小侯爷见谅。”
梅雪坞当然知道季承宁中途离开,但管事说季承宁是被表弟带走的,他便理所应当地以为是季琳不愿季承宁夜不回府。
那被打晕的脔宠更无所谓,无非是不合小侯爷心意。
季承宁今日都来拜会了,可见对昨晚的招待也算满意。
只可惜了那麽好的机会。
季承宁居然没甩开他的手,还朝他笑,“梅郎君,为何不打开盒子看看?”
梅雪坞有一瞬晃神。
可惜,实在可惜!
生得这般绝世颜色,偏偏又有煊赫的家世,若是寒门子弟,不,哪怕是个小官员也好,都能任他玩弄,予取予夺。
现下却只可远观,莫说是亵玩,稍微淫邪地打量几眼季承宁,眼珠子都能被小侯爷剜出来。
梅雪坞喉结焦渴地滚动,“既然如此,在下却之不恭。”说着,去开礼盒,眼睛却还是垂涎欲滴地盯着季承宁看。
然而馀光一瞥礼盒中的东西,他面上笑容瞬间僵住。
因为那盒子里装得不是珍奇礼物,而是,一条鞭子。
一条糅了铁线进去,看上去分量不轻,寒光四溢,能生生将人抽死的鞭子。
梅雪坞愕然,“这是何……”
下一刻,一只雪白的手攥紧了鞭柄。
被季承宁拿令牌扇耳光的记忆陡然涌来,梅雪坞满目惊恐错愕,他想跑,然而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又怎麽挣脱得开小侯爷的桎梏?
他拼命往外扯手臂,但纹丝不动。
半秒後,鞭子破空而来,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
“啪——”
狠狠抽到他大腿上。
梅雪坞疼得面容扭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季承宁你疯了!”
季承宁反手又是一鞭,冷笑道:“敢给我下药,我看你才是疯了!”
登时血液飞溅,落地洇开,艳丽若桃花。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特意远远地守在月洞门外的护卫们听里面叫声越来越凄惨,有些疑惑地对视,忽地意识到不对劲,“快救人!”
待他们破门而入,梅雪坞已趴在地上,哀哀地呻吟了。
季承宁抽出手帕,裹住鞭子,沿着鞭身往前一捋,拭去上面的血和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