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想我了没?”囡囡还是乐呵呵的,“好不容易周末了,我能不能去你家玩呀?”
纪清雨朝傅寒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低头夹着手里对囡囡说:“你来吧,不过你傅寒哥哥今天心情不好,咱们小声一点。”
“哦……”囡囡说,“可是我还想我们一起玩牌,输的人要往头上贴纸条。”
囡囡来得很快,并且真的拿来了扑克牌。纪清雨和囡囡单独玩了一会,总觉得心里不太对劲,囡囡托着腮看他:“老师,我们真的不能去找傅寒哥哥玩吗,你不是说家里你说了算吗?”
“要不我去试一试,就试一下,我觉得傅寒哥哥也没那麽难说话呀!”囡囡跑进书房,纪清雨在原地呆了几分钟,他斟酌一下,最终还是忐忑地端着装满樱桃和果汁的盘子推门进去。
顺便还把自己的吉他拿进去了。
“嗨?”纪清雨悄悄探进去一个脑袋,囡囡正在给傅寒讲纸牌应该怎麽玩,两个人看起来相处得还挺好。
见他进来,傅寒微微上勾的嘴角立马放下去了。
纪清雨走过去把水果放下,然後拎起背在肩上的吉他,他也没看傅寒,只是问小姑娘:“囡囡想不想听我唱歌呀?”
“好啊!我好久没听啦!”囡囡喝着果汁,又用手肘去戳旁边的傅寒,“傅寒哥哥想不想听呀?你老婆要弹吉他咯!”
傅寒没说话,拿起杯果汁靠在沙发上看他,纪清雨侧过脸夹住那把吉他,他像雨水,和吉他的声音融化在一起。
书房的窗帘拉开一半,他就在那一半天光里,整个人轻盈又透明,细密地融化开。
“怎麽样,好听吗?”纪清雨的声音有些紧张,他很浅地笑了。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把那人放进家里。”傅寒顿了几秒。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和他真的什麽也没有,要是有也早有了,还有你什麽事啊……”纪清雨的声音小得让人听不到。
“都被人标记了还说没有。”傅寒并不相信,冷冷地说。
“标记我的不是他,是个混蛋。”
“是吗?”傅寒把果汁喝完了,玻璃杯放在托盘上发出咔哒一声,“是混蛋你还喜欢他?”
“是啊,谁叫我傻呢?”纪清雨放下吉他,拿过囡囡手里的牌,盘腿坐在木地板上,“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了,人撞一次南墙,跌狠了,就知道迷途知返了。”
“哼。”傅寒笑了笑,“你最好是。”
几个人开始玩这个幼稚的纸牌游戏,纪清雨的反应不过来,总是输,最後脸上贴了十好几张纸条。
囡囡哈哈大笑,提醒纪清雨:“老师,一会可是要都揭下来的,会很痛哦,你不要再输了!”
这哪是他能说了算的。
终于,他连输十几把之後终于赢了傅寒一局,他拿起胶带贴得最大的一张纸条按在傅寒脸上,傅寒短促地笑了一下:“胆子肥了?”
纪清雨和囡囡看着傅寒脸上贴着纸条还在说这种话,凑在一起偷偷笑。
这是难得的他们彼此没有争吵,没有性,什麽都没有的傍晚,到最後纪清雨眼泪都笑出来了,他东倒西歪靠在傅寒的身上。
傅寒低下头,忽然开口问:“你喜欢那个混蛋什麽?”
纪清雨差点以为他说的是,现在喜欢他多一点,还是喜欢那个混蛋多一点。
纪清雨想了想,觉得他还是喜欢十八岁那个校园里的混蛋。
他眨了眨眼,答不上来:“就,人都有个初恋嘛,这不是很正常。”
傅寒盯着他的眼睛:“是啊,很正常。”
纪清雨鬼迷心窍般问:“那你有吗?”
“什麽?”
“你有初恋吗?”
傅寒没说话,过了两秒扯掉他脸上的纸条,痛得他一哆嗦,泪花冒出来。
又来了几轮,囡囡总是赢,纪清雨有些不服输,说好了最後一局,又来了好多个最後一局。
傅寒看他把受伤的那只手撑在地上,皱着眉握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傅寒看了纪清雨两眼,纪清雨的脸上都是纸条,一缕一缕垂在脸上让纪清雨像个傻瓜,他还皱着眉研究手里的牌。
傅寒忽然就笑了,他靠在沙发一侧,眼神里带上些怀念,窗外的枫树落下满地的落叶,傅寒缓慢地叹了口气,默默说:“纪清雨,你就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