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说。
夜晚下起小雨。
舞台剧交了定稿,让他过两天去看演出,傅寒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也要跟着他一起去。
最近纪清雨每次出门傅寒都要跟着他。
舞台剧播的很好,甚至在网上也有小范围的热度,曲子广受好评,很遗憾的是最後两个o也没有能够走到一起,这实在不是个好本子。
“所以这就是你接的工作?”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坐在车上,傅寒忽然问,“这有什麽好看的?”
“只是工作而已,我觉得合适就接了。”纪清雨轻声说。
“以後接点结局圆满的本子吧,不要接这种了。”傅寒最近都很忙,在车上接了个电话,对方不知道说了什麽,被傅寒骂了个狗血淋头。
纪清雨靠得离窗边更近一些,应该是工作电话,傅寒说起来没完没了,这样的傅寒还是会让纪清雨感到害怕,他躲得更远了一些。
傅寒的耐心总是这样有限,纪清雨不想触傅寒霉头,回家之後安安静静的回卧室,傅寒又去了书房,门关上,隔绝开两个世界。
最近医生每天都来检查,纪清雨的手腕其实已经没事了,腺体也早就好了,只是会有些神经痛,可纪清雨看见医生的神情,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欲言又止。
纪燃又开始联系纪清雨了,难得的好事情,林英的手术日期终于有了进展。
纪清雨的精神终于好了一些,他匆匆穿上衣服出门,绕过司机自己打车。
纪清雨急匆匆跑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病历本,几个人围在桌前讨论,什麽占位,什麽指标,这些专业术语他都听不懂,纪清雨被按在凳子上听候审判。
终于,为首的医生擡起头看他:“我们通俗的给你讲一讲,现在有个好时机,需要做开颅手术,但也是最有可能让你妈妈苏醒过来的时候,你看看,肿块在这里……我们现在都是微创,创面不会特别大,需要打三个孔……风险都要跟你讲清楚,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纪清雨低下头,手有些颤抖,“那医生,大概有多大的概率能治好,会不会出现更危险的情况。”
“只要是手术,风险总会有的,你要明白,成功概率……我们只能说现在是最佳时机,别的不能保证。”医生推了推眼睛,“我们也只是把可能的情况给你列出来。”
医生推过来一张纸:“想好了就签字吧。”
“医生,你让我再想想。”纪清雨做不好决定。
“你还要想什麽,错过这个机会,以後不一定还会有。”
纪清雨的手握着那支笔都是颤抖的,他签完字,又拉着医生问了很多,直到快把医生问烦了才要离开,他转头就撞见纪燃,也是,这地方的专家都是纪燃请的,有风吹草动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纪燃扯住纪清雨,把人推到墙边:“你把那种视频放到网上?”
他拍开纪燃的手:“你的粉丝都要拿刀捅我了,你怎麽还在这里质问我?”
“我手上你的把柄多了,你别忘了,那里面躺着的是谁。”纪燃笑了笑,贴近纪清雨的耳侧,“你要是想让她手术顺利,就得再帮我一个忙。”
“什麽忙。”纪清雨靠在墙上,他有一种被蜘蛛缠住,吐丝裹紧的感觉。
“也没什麽,傅寒的书房你能随便进吧,你找找跟辰星建筑有关的资料,然後拍到这个手机上发给我。”纪燃拍给纪清雨一部手机,“帮完我这个忙,以後所有的事都不用你插手,然後你就可以消失离开了,你不是对傅寒没什麽留念吗,和你妈妈一起走,然後找个地方重新生活吧。”
“你这是违法的。”纪清雨并不打算答应他,“你们不是已经和傅家搭上关系了吗,为什麽还要做这种事?”
“这与你无关。”纪燃这样说着,强行把手机塞到纪清雨手里,“我之前已经忍了你两次了,一直不动你就是因为你还有用,现在你这颗棋子也该动动位置了。”
“纪德庸知道这件事吗?”纪清雨觉得他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当年纪清雨陷害他只是因为看他不爽吗,为什麽当年傅家的动荡傅云生会如此有准备,他看着纪燃的脸,仍旧是一副毫不心虚的模样。
他又想起不久之前舞会上他看到过的和傅云生相拥的人影,很多东西他差一点就能联系到一起,却怎麽都抓不住那个线头。
“那就更加和你没关系了。”纪燃转了两圈手里的墨镜,最近他都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网络上的舆论压不住,有人找到了纪清雨高中酒吧驻唱的视频,当年纪清雨唱的歌就是纪燃出道後发行的曲子,一般人哪里能承受住这些狂风暴雨,可纪燃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还能想得出来,看起来俏皮可爱。
“我不会帮你的。”纪清雨又重复了一遍。
“那你妈妈的手术会不会顺利,我就不能保证了。”纪燃拥抱了纪清雨一下,“哥,想想你不久後就要走了,什麽傅氏傅寒又和你有什麽关系,好好想想谁对你更加重要吧,人生很多机会都只有一次,阿姨等这个机会也很久了,不要让自己追悔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