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江大官人!”小二殷勤上前,“咱们千香楼的眉寿酒最是紧俏,比寻常黄酒多添了黄精丶天门冬等药材,最是滋补肺肾丶强健筋骨。”
陆九听得好奇探头,何瑜眉头轻皱,沉默不语。
江文霖问:“这价钱几何?”
“您这般贵客光临,哪敢多要您的银钱,今日给您打个折,原价800文一斤,现价600文再送您一碟下酒菜,您看如何?”
江文霖点头应下,陆九听见价钱後便默默缩回了脑袋。
江文霖又道:“黄酒呢?你们这里上等的黄酒价钱几何?”
“今年粮价涨了一些,市价500文一斤的黄酒,卖给大官人您嘛,可低至300文。”说着,他谄媚一笑,“我们家黄酒是自酿的,味道醇厚,大官人若是喝对了,莫忘了常来关照!”
小二心道,江大官人的夫郎更是酒楼的贵客,便又多为几人添了些好茶。
陆九从前饮酒多是冬天打猎之时,闻言劝道:“大官人,您可不能混着喝,混着喝容易醉,回去以後郑夫郎又要念叨我!”
何瑜亦道:“先生,这千香楼是正店卖的极贵,那寿春酒加的药材也不是上品,可这黄酒却是卖上了天价,枣阳县的黄酒市价不过70文。”
江文霖颔首示意他们观察四周。凡来千香楼的客人在酒钱上也并不吝啬,多是些商贾学子,半数点烧酒,四成要黄酒,只有像江文霖这样有了名气的冤大头才被小二坑着消费了店里的高端酒水。
离了千香楼,三人又访了几家脚店。黄酒均价九十文,较何瑜他们挑担零售贵二十文。
途中还经过一位丝线商娶新妇的婚宴。婚宴上的酒水也是以黄酒为主,采购价是70文钱。
江文霖吃了顿席自是要留礼钱,那丝线商却道:“江大官人可否给我留副墨宝?”
“是啊,要是江大官人能画个镇宅符就更好了!”
江大官人智擒妖道这出戏还在枣阳热映。
江文霖无奈写了“鸾凤和鸣昌百世,鸳鸯好合庆三春”的对联,附上拼音版解注方能脱身。
陆九转了一天,对酒价也有些了解:“官人,我们这啤酒定价90文或100文,方能争得过这黄酒去。”
何瑜:“啤酒不及烧酒烈,却比黄酒味浓丶醇厚,若说味道定能卖到百文,只是……”
江文霖:“你是怕它太过新奇,未等打开名气就先失了市场?”咾阿姨群68;5057久6久
何瑜琢磨这市场二字,觉得颇为贴切:“先生意下如何?”
江文霖道:“今日我们考察市场,即使如千香楼这等高档酒店,卖的也多是黄酒之类的春酒。”
“枣阳县多农户,哪怕是商户在城外也有地,冬日人们不事生産,如今正值春耕,家家户户便有多馀的银子也是买种买粮。普通人家哪里还有多馀的银钱买百文钱一斤的酒水。”
何瑜这些日子已经品出了啤酒滋味,尤其爱喝那刚掀开坛子就涌出的那股叫什麽二氧化碳的气体,混着白色绵密的泡沫很有口感。
他听出了先生想要贱卖之言有些可惜:“先生,不妨让我运酒去应州,那里的有钱人多,又好打开名声,到时再回枣阳卖也必能卖出价来。”
江文霖带着他们来到城西,那里有一条废弃的河道,里面充斥着淤泥和沙石,远处临时搭起了一座棚屋。河道里多是穿粗布麻衣打着补丁的汉子,两个差役实不实还往他们身上挥鞭子。
这里正是枣阳县今年的服役之地,家里有银钱的自可出钱免了每年服役的差使。
“先生,您带我们来这儿干什麽?”
江文霖指着那条河道说:“道德经有言,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既然啤酒是大宣从未有过之物,为何不让衆人都了解它的醇香之处。我酿啤酒时,就想它应是一款普通人都能买的起的酒水。”
江文霖比了个手势。
何瑜心头一跳,看着江文霖怔怔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真是个章节取名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