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鲸萨迦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难言的哀伤。
“谁知道。。。。。。。”他话音一转,变得冰冷忿恨,“我九岁那年,姐姐来看我,恰好碰见他在给我上课,两人说了几句话。不到一年,姐姐要嫁给她的消息就传到了我耳朵里。”
“我原以为那段日子已是一生最痛,却没想到……”
寒风卷起他的发丝,屠鲸萨迦猛地握紧拳头,浑身发颤,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一双手臂环抱住了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而坚定的安抚:“都已经过去了。”
屠鲸萨迦却猛地掐住裴复的手腕,双目赤红:“他死了!如果当初我求他留下来,不让他跟姐姐在一起,他或许就不会死!”
裴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他皮肤干净白皙,手上却有被火烫伤的疤,他肯定很讨厌火,他们却把他烧成了灰,我连尸骨都分辨不出来哪一块是他的。”
屠鲸萨迦边说着他老师最後的时光,滚烫的泪水砸在裴复手背上那三道疤痕上。
裴复的手,下意识向後缩了缩。
它们只是相似,却是不同的。
屠鲸萨迦化成灰都记得那道疤的模样。
疤?
风无行脑海中模模糊糊出现一只枯瘦的手,手背上似乎有三道疤痕,但他记不得是在哪里见过。
*
此刻他的身体被超出承受范围的热意烘烧,残存的理智全都聚焦在一个隐隐生出的不祥预感上。
夜色渐深,外面的圆月将帐篷内的薄纱染成朦胧银蓝。
白蛇的尾巴静静垂着,偶尔轻轻晃荡,不经意间便滑入青年人鱼线的沟壑中,突然伴随着一声闷哼,尾巴尖猛地勾了起来。
风无行缠绕在男人腹肌上的身躯不受控制的紧绷,莹白的鳞片缝隙间,蓦然如烧红的碳火,亮起流转的红光。
“好疼。”
这疼痛与舍利佛炼化自身时,那种由气海向外蔓延的灼痛截然不同,是从体外汹涌注入气海的膨胀灼烧感,火焰像是要把他的身体撑开到爆炸,风无行的仰起头,失声痛呼:“啊——”
“别怕,等会就好。”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白蛇脑袋,男人怜惜的用鼻尖抵着白蛇吐出的殷红蛇信。
脑中轰然一响,如遭重锤,风无行这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对方身上的灵力始终在向自己倾泻,不过先前极为隐秘温和,只让他错以为是对方体温偏高,再加上被那美色副皮囊所惑,竟丝毫没有起疑。
该死的,巳猎乌德果然心怀不轨,终于图穷匕见了。
“你到底要干什麽?”风无行的声音因痛苦和愤怒而微微发颤,活像一只刚被老鼠夹咬住爪子的猫,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只是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一帮。”巳猎乌德低低轻笑,手心慢条斯理按在小白蛇的腹部。
话音刚落,又一道猛烈的灵力通过手指注入到风无行的丹田气海,灵力狂浪如同沸腾岩浆铺天盖地,在狭小的气海空间内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他全身的经脉撕裂。
“啊……别……”风无行想从巳猎乌德身上挣脱,却发现彼此相贴的肌肤如同被磁石牢牢吸住,根本无法挣脱,他只能疼得不断扭曲身体,尾巴尖时而勾成一个圆环,时而重重拍打在对方汗湿的麦色皮肤上。
“忍一忍,很快就好。”巳猎乌德轻声安抚。
“啊……你这个虚僞阴险狡诈的家夥,原来你在这里等我呢,你最好弄死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风无行骂完,果然如巳猎乌德所说,疼痛很快就开始消退。
“我怎麽舍得呢。”巳猎乌德轻叹一声。
恐怖膨胀的灵力冲撞才逐渐减弱,风无行全身骨头中像是爬进去成千上万蚂蚁,剧烈瘙痒起来。
不多时,骨骼先是发出“啪嗒”一声轻响,紧接着,更密集的脆响如爆豆般接连不断地响起,晶莹如玉贝的鳞片悄然褪去,露出底下细腻如脂的肌肤,尾巴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笔直白皙的长腿,赫然从尾椎处生长出来,让他堪堪跪在皮裘上。
风无行一头乌发倾泻而下,散落在巳猎乌德麦色的腹肌沟壑间,额角汗湿淋漓,桃花眸蒙上一层水汽,透着脆弱与难以置信的震惊。
直到完全化为人身,他已耗尽了最後一丝力气,连催动鳞片化为白衣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脱力般瘫软在巳猎乌德怀中,手指无力地抠着对方的後背,只剩下粗重而虚弱的喘息。
“你……他妈的……巳猎乌德你个挨千刀的,枉我那麽相信你,你居然阴我。”额角汗水滑入翠绿眼眸中,风无行擡起手朝着巳猎乌德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