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渐散,五人一兽沿着山间小径疾行。朱大常伏在林惊澜背上,呼吸微弱但已趋于平稳。酒剑疯道在前引路,手中桃木剑不时拨开挡路的荆棘,嘴里还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
"道长,"柳如絮忍不住问道,"您怎会恰好出现在地宫中?"
疯道回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贫道不是说了吗?追踪那老魔头多日了!"他灌了口酒,抹抹嘴,"三个月前,贫道在终南山炼丹,现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偷挖古墓,跟上去一看,竟是在找什么玄甲令的碎片!"
林惊澜脚步一顿:"玄甲令?"
"没错!"疯道拍拍腰间酒葫芦,"贫道略施小计,灌醉了其中一人,套出话来。原来这帮人都是慕容老贼的手下,奉命寻找七块玄甲令碎片,据说是开启什么无生宫的钥匙。"
墨非命神色凝重:"所以您一路追踪到金陵?"
"正是!"疯道突然压低声音,"更奇怪的是,贫道现除了慕容老贼的人,还有另一伙神秘人也在寻找碎片。那些人戴着青铜面具,行踪诡秘,武功路数邪门得很!"
青铜面具!林惊澜和柳如絮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松林外那个诡异的黑影。
"您可知道那些人的来历?"林惊澜急问。
疯道摇摇头:"不清楚。不过"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牌,"这是从其中一个面具人身上顺来的。"
铁牌上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面,下方是两个古篆字——"幽冥"。
"幽冥令?"墨非命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传说中的幽冥教?"
"幽冥教?"柳如絮疑惑道,"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个门派。"
墨非命沉声道:"幽冥教是百年前的一个邪教,信奉幽冥老母,擅长摄魂邪术。据说当年被武林正道联手剿灭,没想到竟死灰复燃!"
谈话间,前方出现一座破败的山神庙。疯道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到了!这是贫道临时的落脚点,还算隐蔽。"
庙内蛛网密布,神像早已倒塌,但角落却收拾出了一块干净地方,铺着干草,旁边堆着几个酒坛子和一堆稀奇古怪的物件。
林惊澜小心地将朱大常放在干草上。墨非命取出银针,为胖道士施针疗伤。机关猎豹趴在门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疯道翻出一个包袱,取出几件粗布衣服:"各位先换下这身行头吧,太扎眼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彼此的狼狈模样——衣衫褴褛,满身尘土,还有斑斑血迹。柳如絮接过衣服,转到神像后更换。林惊澜和墨非命也迅换装,转眼间,五人看起来就像寻常的山民和行脚商人。
"接下来怎么办?"柳如絮一边为朱大常擦汗一边问道。
林惊澜沉思片刻:"当务之急是查清幽冥教与三月三刺杀的关系,以及玄甲令碎片的秘密。"他看向墨非命,"墨前辈,您见多识广,可知这碎片有何玄机?"
墨非命从怀中取出那块青铜碎片,在晨光下仔细端详:"玄甲令据说是开启玄甲无生宫的钥匙,共分七块,对应北斗七星。当年林镇远大哥为阻止慕容仇开启宫门,将令箭击碎并分散藏匿"
他突然停住,手指摩挲着碎片边缘的一个细小凹槽:"等等!这碎片上有机关!"说着,他用力一按,碎片竟"咔"地一声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
"这是地图?"柳如絮凑近细看。
绢纸上绘着复杂的线条,中央是一个宫殿的轮廓,周围标注着七个星位,其中一个位置被打了个红叉。
"是玄甲无生宫的结构图!"墨非命激动道,"这块碎片对应的应该是摇光位,红叉标记的位置可能就是藏匿下一块碎片的地点!"
林惊澜仔细辨认地图上的文字:"这是钟山?"
"不错!"墨非命点头,"钟山南麓有一处废弃的矿洞,前朝曾在那里开采朱砂。"
酒剑疯道突然插嘴:"说到矿洞,贫道想起来了!前几日跟踪一个面具人,他好像也往钟山方向去了!"
众人心头一凛——幽冥教的人也在寻找碎片!
"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林惊澜站起身,"师叔需要静养,不如"
"不必管我!"朱大常突然睁开眼睛,虚弱但坚定地说,"道爷我命硬得很!你们快去,别让那些鬼崽子抢了先!"
墨非命为他把脉,眉头稍展:"脉象平稳了些,但还需静养三日。这样吧,我和酒剑道长留下照顾朱道长和小黑,林少侠和柳姑娘去钟山。"
"我也正有此意。"林惊澜点头,"如絮,我们这就出。"
柳如絮却有些担忧:"就我们两人,若遇到幽冥教大队人马"
疯道哈哈一笑,从那一堆物件中翻出两个面具:"这个简单!贫道早有准备!"他递过来的竟是两个青铜鬼面,"戴上这个,扮作幽冥教徒混进去!"
面具做工精致,入手冰凉,与他们在孝陵外见到的如出一辙。林惊澜试着戴上,只觉面具内侧竟自动贴合面部,丝毫不影响视线和呼吸,神奇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