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胜听缘一说着,将那张被鬼吓得哭泣的少年的脸与眼前青年重合,他心情更加轻盈,拉住胞弟叫他快走,“我想尽快回去见母亲。”
闻言,缘一眼中也浮现笑意与对母亲的思念,“缘一也是。”
薄田正躬在身後看着他们二人,眨了眨眼,两位武士明明很年轻,却好像经历了很多事。
不过,好像缘一师父看起来更年长吧。
明明岩胜师父是兄长?
他想要在未来多了解走在前方的两个人的事情,也想见到继国家长什麽样,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奇。而且,正躬觉得自己在岩胜师父与缘一师父身边感到很安全。
几日相处下来,正躬认为岩胜师父不仅不像所表现出的严肃正经,甚至会展现出符合年龄的表现,多亏岩胜在生活技能上有不会的就会求助,不然他要以为这位师父是显小的年长之人了。
而且岩胜师父不会因为求助于年纪更小的他不开心,只是说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岩胜说话时从容自在,并无沮丧。
正当正躬认为岩胜师父是具有大智慧的哲人时,岩胜却因为缘一比他更快捕到鱼而愤愤不平,甚至向弟弟大喊:“你会抓鱼?!之前这麽多年居然一直让我做?”
正躬挠头。
他负责点火,所以掺和不进去二人的吵嘴。
缘一辩解:“兄长当时明明什麽都想做好,而且兄长您做得确实比缘一好很多。”
正躬觉得缘一师父说话很有艺术,这个词是岩胜师父教的,说可以活用,很多场景都适用。
岩胜反驳:“又这麽说,你被过去的记忆蒙蔽了!”
缘一:“无论何时的记忆都是如此。”
就在这种颇为活跃的气氛里,正躬从二人这里汲取到许多外界信息,尤其关于继国家的现状,他们说母亲朱乃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女性,希望弟子一定要尊敬朱乃。
这当然不用说!
继国家门一开,腰间戴着一枚旧御守的朱乃夫人欢迎了三人,她拥抱了两个孩子,然後又对正躬报以善意,希望他是真心成为孩子们的弟子,毕竟他们看起来差了几岁。
指正躬年长于他们。
薄田正躬发誓:真心的!
他们一起吃饭丶聊天,解除了误会,继国二人也说明了鬼杀队的工作,然後说明一切已经结束了,他们只是还有两段未结束的旅程。
夜晚,朱乃与两个孩子坐在房檐下,他们今天都很兴奋,知道无法入睡,便干脆多聊聊天。
朱乃笑说正躬君真是个心大的孩子,在陌生的环境下已经睡昏过去了。
岩胜想,可能正是这种他不会拥有的性格,才会让他松动态度,愿意让这家夥成为自己的继子吧。
缘一则神神秘秘的,身体也歪向一边。岩胜见状让他坐好,又不是小时候倚在母亲身边撒娇的年纪了,他想到缘一复杂的记忆状态都不知该说他到底几岁。
朱乃期待地看着缘一,她将缘一的神情看在眼里,这孩子当初说想给兄长一份礼物时就是这个表情,十年过去,一如既往。
缘一拿出了一个简朴的布袋,里面有轻微碰撞声。
岩胜感到不妙,弟弟总是拿着它,他知道里面是什麽。
缘一将布袋中的东西倒出来,一根精致的竹笛,与一根粗糙的竹笛。他把精致的那个装回布袋,然後捧着另一个让人怀疑能不能吹出声的竹笛,露出腼腆的笑意。
岩胜头痛,他出声警告:“缘一……”
但胞弟充耳不闻,执意与母亲分享:“这是兄长亲手送我的礼物。”
“……”
【警戒警戒,防止一哥给自己挖地洞逃跑】
【面的,别太坏了,补药调侃兄长大人啊!】
【你们根本没停过
朱乃发出了轻快的笑声,她眼中已经含有莹亮的泪意,握住很想逃跑的岩胜的手,缘一的手自觉也递过来,“母亲十分高兴……”
他们不会知道她曾担心过丶害怕过,在她迟钝地认识到丈夫可能会给这两个孩子带来的影响之後。
但幸好,这两个孩子长到至今仍然在她眼前和平相处着,这已是她最满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