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的夜跟刚洗完澡似的,青石板路锃亮反光,把红的绿的灯影晃得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空气里热闹得很,沱江的鱼腥味搂着油辣子香,再混点小吃摊的烟火气,轰轰烈烈往人鼻子里钻。
沈玄月杵在虹桥头,晚风把他那身灰扑扑的破道袍吹得猎猎作响,活像块洗缩水的旧窗帘在迎风招展。
三百年没吸过人间烟火,他被这股子鲜活的“人味儿”呛得鼻子一痒,指尖都跟着打了个哆嗦——倒不是感动,纯属三百年老鼻炎突然复工的应激反应。
沱江上飘着河灯,星星点点像没接电线的小灯笼;吊脚楼里猜拳喝酒的嗓门能掀翻屋顶。
但这些俗世热乎气在他眼里,跟隔着毛玻璃看广场舞似的模糊——谁有空看风景啊!
他满脑子都是那差点让他和师妹上演“道长互撕”的“心漪”灵力,传说中的“灵魂春药”才是他此行唯一的kpi!
循着那股在嘈杂里最跳脱的能量躁动,他拐进挂红灯笼的后街。
电子乐“咚咚咚”从破木门缝里往外钻,鼓点砸在胸口,跟他身体里被孤灯诀按着头的疯兽产生了强烈共鸣,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差点跟着节奏晃脑袋。
“炽焰”。
木门上的霓虹灯牌闪得跟快没电的手电筒似的,俩字歪歪扭扭,活像被按在地上摩擦过。
“砰!”
他一把推开轻飘飘的破门。
呼——!
一股子热浪裹着汗酸、香水、酒精味儿扑面而来,差点把他掀个趔趄。
这味儿复杂得像把夜市摊全塞进了闷罐,在闷热空间里酵冒泡。
天花板上的彩色射灯跟抽风似的乱晃,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扭动得像被按了快进键的跳跳糖,跟着低音炮疯狂输出。
光斑在他们身上跳来跳去,心口还滋滋往外冒粉的、紫的、金的光点,汇成酒吧上空一条浑浊的“能量河”——
正是玄珠说的“心漪”灵力,可惜跟掺了白开水的奶茶似的,甜是甜但没内味儿,稀薄又闹腾。
沈玄月眯眼压下胃里的翻腾,悄咪咪溜到吧台角落。
他这身破道袍配着清冷脸,在光怪陆离的迪厅里,活像误入蹦迪现场的扫地僧,扎眼得能让dj当场切歌。
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黏在他身上,他全当是蚊子嗡嗡。
“嗨~帅哥!一个人在这儿当人体雕塑呢?”
甜得齁的声音裹着酒精味儿凑过来。
沈玄月偏头,见个穿亮片吊带的妹子倚在吧台,小瓜子脸画得跟年画娃娃似的,卷晃悠得像海草,眼角闪片一眨一眨,活像揣了两颗星星。
她细腰一看就好拿捏,胸前那对c杯在亮片裙里顶得圆滚滚,呼吸间还跟着晃悠,把亮片撑得反光——
正是这儿的台柱子艾薇,刚跳累了来喘口气。
“路过。”
沈玄月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反倒让艾薇眼睛更亮了。
“路过炽焰?”
艾薇噗嗤笑了,往前凑得更近,胸前差点贴他胳膊上,
“帅哥你这造型是刚从山顶洞人时装周走秀下来的?
我叫艾薇,跳舞的。你呢?脸俊得犯规,口音却像加密文件。”
沈玄月没接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心口那团跳得欢的粉光——
比酒吧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纯多了,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
“你身上……有股闹腾的气儿。”
他盯着粉光直言,语气像在点评刚出锅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