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还有大郎君。此后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互相扶持,将洛阳谢氏一脉续存,以宽慰谢司马他在天之灵!”雪浇白了副将的头,泪一出来副将便立即抹了泪,趁谢镇低落时,将人用力往门内一推。
大吼:“接住了!”
曹凭扫了这些人一眼,牙齿亦然咬碎,即便与谢征所护所求不同,但亦是一知己他抓住失魂落魄的谢镇:“我接住了!有我在一日,便护他一日。”
谢家将领含笑颔。
其他的,再也无需多言。
曹凭忍着鼻尖酸意和口中苦涩,大声道:“焊门!”
“不——不要!”谢镇挣扎,门在他眼前越闭越小,挤压着他的胸腔,夺走了他所有的呼吸,肺部烧灼,他嘶吼,“不要丢下我——”
门对面,他们齐齐抱拳,眼含热泪,一身铁骨铮铮之气:“小郎君,曹将军,后会无期!”
谢镇挣扎剧烈,曹凭与他双双跪倒,他伸出手,十根手指徒劳去抓:“回来,我们一起!”
门彻底闭合。
这些人的脸再也看不见了。
是谢氏血脉,是谢军将领,也是与谢征出生入死几十载的过命兄弟,更是谢镇敬爱的近亲谢镇匍匐在地,捏拳砸地嘶吼不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放他们进来!为什么将他们留给陈擅!曹凭你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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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凭看着心堵,却也无甚语言安慰。
失去所爱。
再多言语也苍白。
他身临其境,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而后蹲下,将带来的那柄剑递给谢镇,“这是陛下之前为你父亲出关特意铸造的新剑,你父亲交给我保管,说若是有一日他真回不来,就将这柄新剑,送到你手上。”
谢镇悲痛欲绝,想要说话,舌根已然堵。
曹凭单手扶上他的肩,让他打起精神:“谢镇,带着大司马遗志,与我一同杀敌吧。”
话落间。
炽灼的铁水像燃烧的瀑布,从二人身侧的大门上倾泻而下。
木漪故意泄露消息,皇后让曹凭焊门的流言压不住,在宫中卷起了一丛丛恐慌,这些宫奴终于现了真相,西华门、东华门、洛阳城门被封死,之后是北瀛门,南祥门,曾烟香玉软的皇宫如江磐所愿,成为了一个插翅难飞的铁桶。
奴才们罢了工,都去椒房殿门口闹事。
皇后先是置之不理。
后头杖毙了七八个人,这些人才算散去。
她砸了东西怒问:“木芝去哪了?”
何内司无奈:“她说,她要去看那尊大成佛。”
大成佛,是皇宫里最后运进来的一件东西。
它从法红寺请来,为重病的皇帝祈福,由一百八十八个得道高僧亲手制作。
金箔贴衣,宝玉镶身,华彩千面。
从花费的价值上,真正当得起“佛光现世,万古长明”这八个经言。
木漪一听,必须要去观望,她这人什么道教佛教,亦或文人爱的清谈,都全无信仰,更无兴趣,只有富贵迷眼这一点,是不变的至高之理。
早早等候着,跟在那些请佛的队后走,佛座蒙在白绸布中,恰好飞雪卷过的时候,刮起了绸料一角,只这一瞬,它的光彩在苍白的雪雾里也遮不住。
袈裟上都是彩色宝石。
于是脚步像被施了法,着了魔,一步步跟着他们走到宫中大成阁。
那些人现了她,她便干脆找了借口:“娘娘让我来远远地督一眼,这佛像,你们安放得如何。”
原路返回已是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