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与绝望他一直都是被动承受,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就因为这样一件他自己决定不了的事,将所有矛盾,所有事情的源头摁在邢禹头上,就好像是他愿意,也根本不会痛,不会难过。
理所当然觉得一切矛盾罪恶的源头——
只是因为成长过程中,邢禹都只有一个人。
从而肆无忌惮地指责他?
凭什麽?!!
“是我将拉他下水的。”楚北翎说:“他甚至不愿意,是我缠着他当一个同性恋,没教养,不知廉耻的是我,不是他。”
黎书映抓起床头水杯往他身上砸,“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咳咳咳……”
她情绪激动,根本支撑不住一瘫软泥的躯体,颤抖着往边上一倒磕到床头柜,将额角磕出一个微小的洞,流血不止。
楚北翎大脑嗡嗡作响,连忙摁呼叫铃告知原因,又冲出病房去护士站找护士。
白血病人身体很容易出血且最忌讳出血,一但出血便很难止住,几名医护人员匆忙赶来,有序又刻不容缓的替黎书映紧急处理。
楚北翎站在墙角看着眼前一幕,大脑眩晕不止。
心脏再次被砸进坑底,连呼吸都带着刀片,他身体不堪重负,靠着冰凉的墙壁慢慢滑了下去,後背弯曲,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手机有消息进来,是邢禹发来的:【黎阿姨醒了吗?】紧接着发来:【我已经请好假,准备往医院走。】
【醒了,你放心。】楚北翎一只手不停拍着胀痛酸涩的胸口,另一只手单手回消息:【黎女士现在情绪还是很激动,你暂时不要过来了吧。】
邢禹倏地停下脚步。
保安见他站在门口没动,问他:“同学,门已经开了,你走不走?”
过了好一会儿,邢禹回楚北翎:【好。】
他将假条从保安那里拿回来,“麻烦大叔,我暂时不出去。”
保安大叔说:“你是不是有什麽东西忘记拿了,你先回去拿,一会儿过来给你开门。”
邢禹摇摇头:“没有忘记的东西。”
保安大叔疑惑:“不是家里人生病,怎麽又不出去了。”
邢禹摇摇头,“说暂时没事了。”
保安大叔点点头,“行。”
“你确定不出去,那我把你的请假出行划掉了,”他们的假条要先说明请假缘由才能从政教处领到请假单,然後找班主任签字,最後还要回政教处盖章才可以,不是一般的麻烦。
划掉之前保安大叔特意提醒道:“我这里划掉你再出去的话,要重新签假条才可以。”
邢禹点点头,“知道的。”
保安大叔:“记得把假条还回政教处。”
他去而复返,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他,许图南问:“你怎麽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医院?”
厉冬踩了他一脚,“还是这样没眼力见。”
许图南闭嘴,难得没有回怼厉冬。
邢禹将发下来的英语报纸叠好塞进楚北翎的桌肚,又抖抖报纸,将纸张对齐折好,开始做起来。
许图南盯着邢禹紧绷的下颚线,纠结许久,还是没忍住问:“楚番番是真的退学了吗?他会回来的吧!”
厉冬低骂道:“胡图图,说你二百五,你还真的什麽都不管了!”
许图南觉得有些委屈:“我这不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