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阮星月打开车门下去,站马路边上,背对着阮星眠。
她今天穿了身黑色西装长裙,长随意挽成蓬松的低髻。
只用一支乌木簪自右向左斜斜穿过,梢微微散落几缕,如墨色流苏轻垂。
她始终背对着阮星眠,说去抽烟却没点烟,抱臂独自被风吹着。
阮星眠看不见她表情,单单只看她形单影只的背影,突然心底涌起一股不可言状的难过,像石头一样重,压在她胸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星月回到车上,清丽的眉眼似乎蒙上一层薄雾。
路上,阮星月突然挤出一个笑容,“跟你聊聊我妹妹吧。”
阮星眠靠着后背,以为她在想念原主,感同身受,酸了酸鼻子:“嗯,你说,我听着。”
“她生下来六斤六两,早上六点六分顺产,接生医生都说时辰真好,一生顺顺利利有人宠。”
阮星月往上看了一眼,“事实上,她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跟着婆婆长大,出生就没有人无条件护着。”
“就是这么一个被人骂孤儿的小丫头,天天笑得像个小傻子,有人笑话她,阮星眠,你姐姐是全年级第一名,你是全小班第几名,你姐姐那么厉害,你连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清……”
她侧了下头:“你猜那小丫头怎么说。”
阮星眠知道,特意配合阮星月模仿原主小时候撒娇又傲娇的语气:“对对对,第一名是我的姐姐呀,我好骄傲的,你有吗?”
阮星月点头,深吸一口气:“直到六岁那年九月,她出了车祸,再也没叫过我姐姐,别人一提我成绩,她就摔东西喊头疼……”
“再后来,我看着她一点点在变坏,未成年不能做的事,她都想去做,有天,我动手打了她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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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月靠边停车,“我们到了。”
车子停在一个废弃的烂尾楼前。
她看起来心情太沉重了。
阮星眠于心不忍:“其实你妹妹穿过去还好,我在那边有点钱。不过她确实好强偏激,看上助理的男朋友,最近正在挖人家墙角,那助理也是个性子好强的……”
阮星月抬手打断她:“我不关心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下车后,阮星月伸手:“把手给我。”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红布条,绞成绳子绑在阮星眠手腕上,绑得紧紧的。
阮星眠低头问:“这是什么?”
“招福避邪。”
阮星眠一时无语,姐,你要不要看看,我就是那个邪。
抬起仔细看,红绳系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红得鲜艳夺目。
阮星月一言不带着她爬到天台,不高,只有三层楼。
荒草丛生中,只有一条阮星月熟悉的小路。
她带着阮星眠慢慢爬上三楼。
先一步跳到天台围栏上。
阮星眠一边感叹她身手敏捷,一边拔高声音:“阮星月你慢一点!”
她熟练地坐下,双腿自然往下垂,“没事,我常来。”
阮星眠靠近围栏往下看,还好,下面有小露台,不过还是很危险。
她催促阮星月:“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
这里又阴森又恐怖。
“眠眠,我想让你看看,我这几年待得最多的地方。”她目视前方,眼中似有泪光。
阮星眠这才注意到,她脚下的露台,青苔上堆着小山堆似的烟头,还有几根是新的。
“这里能看什么啊?”阮星眠顺着她视线远眺,目光一顿,对面山上白色点点,那是墓地啊!
阮星月指尖玩着根烟,转笔一样转出花来:“来看我朋友。”
她转过头来:“她被男人奸杀,死在少年宫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