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是吧,今早没死算你命大,我看你能走运到什麽时候!
若他当衆出丑,我倒要看还有哪位长老愿意收他,一个计划在陈冲脑内逐渐成形。在敬师堂做掌事的叔叔早已向他透过风声,代掌门今日就要以比武的方式挑选首徒。
这个贱种不过是区区筑基初期,他可是筑基後期,又有那个东西傍身,动动小指头就能把他揍得屁滚尿流,他不如先这样……
若视线能凝为实体,那符鸣的後背想必要被捅成筛子了。他正认真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去哪座主峰,却忽而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後编排我。
符鸣很是莫名,环视一周,这才发现客栈那个高胖如窝瓜的猥琐修士正阴毒地盯着他,脸上褶皱攒成一团,显得更加丑陋。
说实话,符鸣并不关心这些恨他之人到底在想些什麽。恨他的人多了去了,挨个收拾一通就老实了,因此他只是别过头去,不看。
这更让本就愤懑的陈冲气成了河豚。
衆人本以为接下来便是挑选主峰与师父的环节,不料一个手捧卷轴衣着繁复的中年男修走上前来,朗声宣读掌门亲笔信。
“代掌门将于本次招新大会招收第一位徒弟,故加开一场比武试炼,有意者可来此报名。”
此话一出,如同连串炮仗在人群中炸开:若能成为掌门首徒,往後再多加努力,岂不是离掌门之位就不远了?
少年们翘首以盼,踊跃报名,唯有符鸣假装愣在原地,表演茫然。
半个时辰後,管事宣布。
“第一场,明沉对陈冲。”
这谁给我报的名,算了,不想也知道是谁。
符鸣心情沉痛地上了擂台。
万衆瞩目下,两人相对而拱手行礼。一个清瘦俊逸,一个嚣张肥腻,对比相当惨烈,看得台下知情者直为符鸣捏把冷汗,好好的一个孩子,怎麽就摊上了陈冲这个混世魔王。
“请赐教。”
符鸣话音未落,陈冲迫不及待地举剑劈砍下来。他这把宝剑是用昆仑万年寒金锻造的稀罕货,挥砍间自带凛冽寒气,一看便知造价不菲。
反观符鸣呢,只提了一把黄品低阶铁剑,两袖空空。
三尺长剑在陈冲手中左右挥舞,看去无甚章法,但符鸣也未使出什麽新奇招式,只一昧腾挪躲闪,动作好似田间地头的泥鳅。
堪称草率的对决让席上长老有些失望,难道这个叫明沉的小子心性懦弱,遇上境界高些的对手便不敢正面交锋了?
叮,蓄势已久的数道剑气向符鸣当面扑来,符鸣当即横剑在气劲纠集之处,惊险化解。
见此精彩的卸力之法,监察司衆人心底暗暗叫好,可下一秒,他们的心又提在了喉口——似乎不大对劲。
白雾自交锋处四溢,笼去大半个擂台。
眼见符鸣的动作不可抑制地迟滞下来,陈冲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光是寒气有什麽可稀奇,这剑最厉害的,是气劲中暗含的无色无味跗骨之毒,吸入後便将动作放缓,头脑发昏,直至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在旁观战的监察司小队非常鄙视这种小人行径,纷纷对陈冲报之以嘘声,为首的林含更是雷厉风行,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观战席,向身为敬事堂管事的中年男修提去申诉。
“前辈,在筑基期比武中使用这等阴毒法器,我记得是违反门内规定的吧,请您中止比试!”
管事睨了她一眼,却道。
“说得倒轻巧,要是坏了掌门收徒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擂台上如今已是混乱一片,森冷寒雾被乱飞剑气所搅动,东一团西一块地散落在各处,加之亢奋如发情野猪的陈冲在场内四处突进,让符鸣难有躲避间隙,稍不留神就会被剑气剐蹭。一时间,他那做工粗糙的麻布衣裳被割出了多道细碎血痕,模样狼狈非常。
为防天衍宗长老看穿他的真实境界,符鸣的确是将修为压制在了筑基初期,不过。
他从前可是守擂三千轮无一败绩的天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