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吃嫩草
宋颂不常住在王府,他的兄弟姊妹不多,虽然最为纨绔,却也最得宠爱,所以还未及冠,就拥有了自己的别院。
这所别院地处繁华,但陈设外形倒不奢华,反是一派清雅,低调的富。
昨日收到拜帖,宋颂大清早就等在了门口。
见到尤有桔,他也十分错愕,下意识喊出:“尤兄。”
尤有桔恍如隔世,毕竟对他来说,不是小一年没见宋颂,而是千万个日夜。以至于这声“尤兄”给了他一种踏踏实实地踩在这片土地上的感觉。
他片刻没回答,只怔怔看着宋颂。
“咳咳。”朝兰提醒。
宋颂立马改了口,对尤有桔一揖:“归尘长老。”便将二人迎进门。
宋颂悄悄给朝兰递话:“不怪你当日看到尤有桔那般神色,完全是一模一样。”
师徒二人先是在四个方位都探查了一遍,才打上符纸,建起结界。
“果然那骁百杳不是好东西。回来我和漆夜一对账就知道不对。”宋颂愤愤道。
朝兰问:“那你怎麽不告诉我?”
宋颂摆摆手:“那时你又不认识他,而且那小子全城都搜不到下落,谁知道他就是那十恶不赦的摄政王,若是落到爷爷我手中定让他大卸八块。”
尤有桔笑出了声,宋颂见尤有桔笑了,立马收起吊儿郎当,拘谨了许多。
见宋颂如此不自在,尤有桔有些无奈:“就如往常就好。”
宋颂蔫在桌子上:“那哪儿一样啊,之前您是竹寻的舅舅,如今你是怀镜的师尊,一个魔皇一个战神您全占了,我哪儿还敢与您称兄道弟呢?”
身份在这儿确实无可奈何,尤有桔很不是滋味:“身份都是人赋予的,你还把我当尤兄,我也还叫你松子糖,就如从前一样,你宋颂何时硬拘于规矩啦?”
朝兰瞧着宋颂这般也哭笑不得:“怎麽舒心怎麽来,不必紧张。”
宋颂瞅瞅尤有桔又看看朝兰:“话是这样讲,那怀镜还能继续叫您尤哥哥不成?我若是叫您尤兄岂不乱了辈分。”
听见“尤哥哥”这个称呼,二人皆不自觉地对视一眼,又一触即分。
“看吧,你二人都羞红了脸,我还怎麽叫得出口。”宋颂补刀。
尤有桔慌忙喝了口茶,朝兰眨巴眨巴眼四处乱瞟,都假装没听见。
“你这孩子,不要过于拘谨就行。”尤有桔假笑着扯开话题:“怎麽不见七?他身体怎麽样了。”
往日二人几乎寸步不离,添水倒茶什麽的都被他包揽,如今不在难道是留下了後遗症?
宋颂脸上有些落寞:“七还在休息,拜骁百杳所赐受了几天苦。我自问与骁百杳在一起的时日从未对不起他分毫,何至于这样对七。”
尤有桔面露愧色:“对不起。。。”
宋颂扬起手打住了尤有桔的道歉:“那骁百杳有意接近,漆夜之前又在他手下干过活儿,要怪也是怪那畜生。漆夜都告诉我了,竹寻揽过大权後差人治好了他的伤,也没再动刑。”说到这儿,他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朝兰:“你二人也算是里应外合救了漆夜。”
朝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我没出什麽力。”
关于这些事,尤有桔早已听朝兰说过了:“他没事便好。”
这句话一出,室内鸦雀无声。
宋颂紧握着拳,眼眸幽深:“怎麽能是没事。”
尤有桔意识到说错了话,求助地看向朝兰,朝兰也面色凝重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
宋颂银牙紧咬,口中衔恨:“漆夜本就被断了经脉不能再修习任何法术,当年捡回来那臭小子花了我多少银两?当年好不容易养好,如今又被割了手筋脚筋,虽然救回了命,也疗好了伤。。。。”说到这里他已经哽咽了:“他却再也不能习武,他得受了多大的罪啊。”
朝兰没有告诉尤有桔漆夜的伤势,他怕他太过自责。
尤有桔瞪大了眼,他知道宋颂为了宽慰他所以说不怪自己,可他也深知正是自己才造成了这一切。
“可需要什麽药?”
宋颂摇摇头:“救得不够及时,再多的灵丹妙药也只能调理。”他眼中带泪看向尤有桔:“要是真的有仙人愿意下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