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伯早不後悔,晚不後悔,木昭野砖瓦大院儿盖起来,想起来後悔了。
她娘也是,早不来看,晚不来看,人有本事养自己了,知道关心他了。
早些来护着木昭野些,也不至于被逼去北疆,原本看着有些俊朗的脸,生生落了一道儿瘆人的疤。
叹了口气,“真真是家家都有锅底灰。”
他家的锅底灰,便是周家那边的人。
木家村村里人多是和木槿一般,以为不知不觉间,恍恍惚惚的已过了半个月。
来河边买鱼的时候还在感慨,这个月过得忒快。
白齐秋卖鱼的时候说了一嘴,才知这回木昭野给提早了。
衆人哭笑不得,还真有这般多的人把木昭野当历书了。
太阳渐渐西落,橙色的馀晖,落满木家村。
木槿看着在木盆里畅游的一条鲈鱼。
叹笑一声儿,“下回给家里留鱼,也别留鲈鱼,价儿贵,本就不怎的好捉,既捉了,紧着卖了,出嫁前,多攒些银子才是。”
鲈鱼比之旁的鱼,要贵上不少,十文一条,能割半斤多的猪肉了。
白齐秋把渔网晾在院子里,鱼腥味儿扑鼻而来。
“大哥,村里乐意买鲈鱼的人家少,这回我只捕了两条,刚巧这一条没卖出去,便留着给自家吃了。”
木槿点头,见白齐秋心里有数,没一味的把好的拿家里来,便没再说什麽。
晚饭,做了清蒸鲈鱼,辣椒炒鸡蛋,外加一盘子咸菜。
白齐秋帮着把碗筷摆好,冲周蔺道:“大哥夫,差点儿把重要的事儿给忘了,看到你才想起来。”
“怎的了?”
周蔺掰开一块儿糙面馒头,夹了一筷子咸菜放了进去。
“我今儿跟着木昭野捕鱼,等鱼入网的时候,跟他唠了会儿,他家里的家具还未寻木匠打,正准备寻人,我便与他说了,你再过十来日,镇上的活儿计便做完了,咱们收的银子比镇上便宜,活儿计干的又好,你又是在赵府做工,他听完,说是明儿傍晚,过来寻你。”
白齐秋说着,脸上带着些许为家里寻了门好生意的得意,一副等着被夸赞的模样。
他今儿下午专门旁敲侧击的往打家具上头引话说,觉着自己既不刻意,还暗戳戳的便顺理成章跟木昭野谈成了一笔生意。
一想到这儿,便颇觉自己个儿,真真是聪明的紧。
周蔺眼神一亮,“可是真的?”
白齐秋重重点头,“我何时说过假话。”
木槿眼里皆是喜意,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肚肉。
“齐秋真厉害,你大哥夫正发愁镇上的活儿计没了,去哪里寻能长久些新的活儿计呢,你这场及时雨,算是解了你大哥夫的燃眉之愁了。”
白齐秋眉眼弯弯,鱼吃的更香了。
周蔺松了口气,得了木昭野那儿的活儿计,应是能干到冬时。
木桁没看错,周蔺在木匠一道上,真真是颇有天赋。
旁的学徒,像他自己个儿,要一年能掌握的技艺,周蔺一两个月便能学会。
真真是一看就会,一学就通,再没比教周蔺更简单的事儿了。
周蔺就像是生来就是为了吃木匠的这一口饭。
再加上木桁倾囊相授,大半年的时候,周蔺算是半出师了。
除了雕工还有待再学学之外,旁的木桁自觉教不了他什麽了。
旁的学徒,三五年才能半出师,周蔺只用了大半年,真真是天赋异禀。
木桁有的时候和自家夫郎聊到此事,言语间颇为骄傲自豪。
还是他慧眼识珠,把周蔺收了徒弟,从未因着教他受过气,师徒俩教的开心,学的也愉快。
再加上这段日子在赵府的打磨锻炼,周蔺算是能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