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砚低笑,俯身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
温临顶着黑眼圈冲进来,手里挥舞着一份档案:“查到了!周卫平当年负责的‘Q-7’项目,是研究神经毒素的靶向代谢!”
黎未眠接过文件,指尖在某一页停住:“实验日志记载,他们需要‘肝脏功能异常者’作为观察对象……”
司徒锦猛地擡头:“阿秀的肝癌诊断书是僞造的。”
空气骤然凝固。
聿砚的指节敲在桌面上,声音冷得像冰:“陈海生知道吗?”
无人回答。
繁瑾茨忽然站起身,白大褂衣摆划过一道利落的弧度:“去江边。”
上午9:40·临江村码头,陈海生的渔船孤零零地漂在江心,船头摆着个褪色的相框。
照片里的阿秀穿着红嫁衣,笑容温婉。
“她根本没病……”老人佝偻着背,手指颤抖地抚摸相框,“那年体检,医生说她肝脏有先天代谢缺陷,莱恩的人……盯上了她。”
江风卷起他破旧的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铜牌——第七块,刻着「Q-7-1998」。
“周卫平骗我,说那是特效药。”他浑浊的眼泪砸在船板上,“可阿秀喝下去後,皮肤下……开始泛银光……”
繁瑾茨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什麽“人鱼幻觉”——是重金属中毒的典型症状。
正午12:15
“所以你杀了他们。”聿砚的枪口稳稳指向陈海生,“那些船员,当年都参与了投毒?”
老人惨笑,从怀里掏出个小玻璃瓶,液体泛着诡异的蓝:“每个月……我都得用他们的血,提炼解毒剂……”
黎未眠突然厉喝:“别动!”
但已经晚了。
陈海生仰头喝下液体,纵身跃入江中。
“繁瑾茨!”聿砚的吼声撕破空气。
所有人都没看清他是怎麽动的——前一秒还站在岸边的法医,此刻半个身子已经探出船舷,死死攥住了陈海生的手腕。
江水翻涌,繁瑾茨的臂肌绷出凌厉的线条,白大褂被风掀起,露出後腰上那道疤——
聿砚认得,那是一年前爆炸案里为救他留下的。
“松手!”陈海生疯狂挣扎,“让我去见她——”
繁瑾茨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她希望你活着。”
一滴水砸在陈海生脸上。
不知是江水,还是谁的泪。
深夜23:50·医院走廊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聿砚把繁瑾茨堵在消防通道。
“白天为什麽冲出去?”他拇指碾过对方掌心被缆绳勒出的血痕,“你明知道江水里有毒素残留。”
繁瑾茨垂眸,长睫掩住情绪:“本能反应,职业操守…”
“撒谎。”聿砚捏住他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当时喊的是我的名字。”
——在陈海生坠江的瞬间,繁瑾茨脱口而出的,确实是“聿砚”。
像是怕他也跟着跳下去。
像是……不能再一次失去他。
月光从窗口漏进来,繁瑾茨忽然擡手,指尖擦过聿砚颈侧那道疤。
一年前,炸弹倒计时十秒,这人也是这样死死抓着他的手。
“疼吗?”他问。
聿砚直接咬住他指尖,犬齿磨过指节:“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