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间退後,”清诀抽出万里风,张开折扇,将全身的灵力灌输于扇叶,“随本君破阵。”
解昼间闻言,马上退到清诀身後,将浮岚稳稳插进地下,为的是稳住苍山山顶地脉。
折扇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连成一道咒符,一股强劲力道划破长风从扇尖挥出,解昼间看准时机,灵力顺着插入地底的浮岚朝那边涌去,稳住这场巨大的波动。
清诀又连续击打了数下,最後一下把所有汇聚的力道打散,巨大的冲击之下,结界被硬生生炸开了一道口子,他的发丝在气流下被吹乱了,身後衆位伤员没有受到影响。
解昼间差点没站稳,但是他还是稳住了剑柄,最大程度减小了动荡,才让伤员们不被这冲击冲走。。
清诀纯粹的蛮力破阵无暇顾及,但他们师徒二人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所想。
解昼间收回浮岚,清诀合上万里风。
解昼间紧接着又拿出黑瓶子,但是绕在正殿的黑气并没有反应,证明那东西不是妖兽鬼怪。
清诀仍然皱着眉:“我们走。”
清诀一脚踹开正殿大门,就看见云月临在里面背对着他们,单膝跪在地上。
他杵着枉生,另一只手捂着胸口。
正殿之前一个黑色人影,清诀想都没想,一点废话也没说,几乎瞬间跃到那人面前,折扇和掌风相撞,清诀更胜一筹,一扇子将人打飞好一段距离。
正殿的椅子被打碎了好几把,包括最前头那看起来最有年份的。
黑气再次朝他袭来,清诀又是一扇子扇开,瞬间又到了那人背後,顷刻间的一掌,重创那黑衣人一口浓血沾湿了黑面罩。
黑衣人眼中闪过惊讶,见势不妙,黑烟一闪而过,下一秒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清诀走了两步想追,但是想想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先问清楚情况再做决定,于是用扇子挥开面前的黑气,朝云月临那处走去。
解昼间已经在後面把云月临扶起来了,刚要为他探探灵脉,被云月临拒绝了。
“死不了,”云月临擡手用衣袖擦掉自己嘴角的淤血,说:“外头那混蛋的破阵法,你们解掉了?”
清诀走过来,收好扇子:“拆掉了。”
云月临用最後一点功夫翻他白眼:“……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放心,没波及其他,有昼间在呢,”清诀看了看一旁自觉去调查殿内情况的解昼间,又问:“你这边又怎麽回事?怎麽就你一个人被关在里面?还有刚刚云想他说……老家主……”
“他是不是跟你们说我父亲死了?”
清诀点点头:“嗯。”
“……今天早上,一个黑袍人闯进云家,当着所有人的面贯穿了我父亲的胸膛。”
清诀沉默的递给他几颗丹药:“……”
云月临服下,一边调养灵力一边说:“他功力不算高强,但是有一件奇怪的法器,操控一团黑雾,攻击力很强,加上袭击的猝不及防,弟子们都没有准备。”
清诀注意到,云月临的脖子生出几道显眼的黑色血管。
他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回想发现一路走来,云家的弟子的确多多少少都有点这样的症状。
“你等等。”清诀制止他,指了指他的脖子。
云月临垂眸,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色血管又消下去了。
“……”
“我还没事,一会再说,”云月临继续说:“後来我紧急给你传讯,然後和他一路打到这里,他就对外面设下结界,想让我孤立无援。”
“这个东西……应该是沾上他黑雾生出来的,那家夥什麽都没说,你们来了之後,他也直接逃走了,看来他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
云月临看起来冷静,其实手紧紧的攥成拳,整个人除了说话的语气无比平淡,其馀都快要被怒火给淹没。
越是不像平时的他,越是能代表他的反常。
这几年,虽然和云家主见面的时间不多,但是清诀还是一直保持之前的看法,认为对方是值得信赖的盟友。
云月临……才刚刚失去父亲这麽短时间,马上就要面对一系列的问题。
清诀其实能够理解这样的心情,但是现在不是他们坐下来喝茶谈心的时机。
外头冲进来的清凤也再次印证了这一点。
“仙君!云少主!你们快来看看啊!”
清诀回头:“出了什麽事?”
扶着云月临走出正殿,方才还因为受伤躺倒在地的云家子弟们,纷纷露出痛苦的神情,身上的黑色纹理几乎快要爬满面部,他们在地上扭曲着惨叫,这纯白山顶几乎要变成无边炼狱。
“这是……”
清诀一行人站在原地,脚步一个比一个沉重,尤其云月临,表情非常难看。
清诀开口:“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