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口处的灼烧,也是黑鳞剑的镇煞威能所致。
他的重剑,本就克制鬼煞,又恰好,对面是鬼帝的凡俗前身,日後尊号更是厉煞尊者。
所以,没有可是!常予白直接握住剑柄。
而後,飞身擡步,朝这李天声的位置击打过去。
重剑硬生生拍在李天声的腹部,虽说只是把人打退了三步,放在常予白眼中,却又是另一番考量。
他看着李天声闷哼一声,下意识弯腰收紧腰腹,面色苍白,又因为吃痛太狠,为了稳住身形,只能单手去抓身旁的墙壁,却掌心松懈,滑了好几次才找好准着力点。
仔细听去,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紊乱,满是平不下的慌张。
如此一副狼狈模样,哪里有昔日鬼帝的傲气凛然之态。
如此弱小的李天声,像一把锐利锋针径直刺中常予白的双目,也更加肯定了常予白心底的猜想。
能打!
能打就意味着——能杀!
一瞬间,常予白再思索不出别的,强烈的复仇念头填满了他的脑海,催促着他去做出更多的攻击,去斩杀眼前的仇人。
碰撞声接连而起,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忍痛的惊呼。
常予白招招都是奔着杀人性命去的,却不知是因为盛怒之下失了稳重,还是对面在战斗一事实在游刃有馀,竟连连避开了要害。
血花飞溅,艳色染在漆黑却泛着荧光的墙面上,而後纵横剑气擦拭而过,又砍得这面墙没了模样。
连续十几次的攻击都没落到想要的位置,常予白也是大脑重新上线,发觉了问题。
怎麽躲开的?
游龙身法?
常予白从李鸿仪腿上领教过这招,速度奇快,人影飘忽,比他硬生生练就的跑路大法精良不少,一看就是有正经出处的。
但李天声和昔日运用功法的李鸿仪亦有差别。
同样是躲,李天声却躲得尤其用力,几乎是在剑口挤入命门的一瞬间,将身体硬甩到了安全的地方。
既是游龙身法,便有迹可循。常予白也不是白跟李鸿仪待了好些天的,此人好些招式早就被他明里暗里学了个遍,如今理智渐归,他的视线也开始锁定李天声脚步的落点。
果不其然,就在李天声後撤之时,常予白先一步猜中了他的行进路线,直接提剑加速冲了上去。
李天声下意识擡手抵挡,却只是用双手抓紧了剑刃,无法阻挡常予白汇尽全力冲过来的力道。
剑刃擦着李天声的手心向里,黑芒带出了一片血光,又径直插进了李天声的心脏之处。
心尖遇刺,根元亦是无法躲过受损,换做常人,不消三个数,便要横尸在这片鬼煞之地。
可此人是李天声。
向来只有鬼帝杀人,却没有人能真正杀死李天声。
常予白紧咬着牙关,耳边却依旧浮动着李天声的仓促呼吸,他不信邪,又操着剑柄往里狠刺,恨不得把李天声钉死在墙面上。
“没,用的……咳!”李天声强忍着痛意道。
说到最後,口中也是滚出了一道鲜血。
“此身,已然成,神……杀不死。”
竟是还有心情与常予白解释缘由。
他的话听得常予白青筋突起,而後眼中更添了癫狂:“闭嘴!”
而後催动黑鳞剑的全部威能,势要在此将李天声的鬼神之躯灰飞烟灭。
“呃啊!”这次李天声忍不动了,冷汗划过他的脸颊,也带出了吃痛的低声哀嚎。
纵是谁也想不到,威风凛凛到世间独一份的鬼帝,竟也有如今的凄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