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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镜头内，江湖风雨还在继续。

一夕之间，曾经和江湖盟齐名的夜雨楼惨遭灭门。楼主在回来夜雨楼的路上遭到伏击，不知所踪，而他唯一的儿子也死在那一场大火之中。

烈火烧尽了一片桃林，连同那桃树下眉目清俊的少年，一同变成了行客游子口中的旧事。

十年过去，江湖人士不再关心这一桩惨案的始作俑者，他们最关心的还是九心玲珑子蛊的下落。他们检查了展慈的尸体，发现九心玲珑实际上是一对双生蛊虫，子蛊为母蛊提供养分。这就是夜雨楼楼主和苗疆谈好的条件：

他保管着天下最危险的宝物，同时也借由宝物来维持儿子的生机。

蛊虫一旦离体就会失去效用，母蛊已无，子蛊也会受到影响。

那子蛊的宿主，修习武功定一日千里，但每天都要忍受锥心之痛。

江湖盟猜测，子蛊最有可能在郑不凡的身上，夜雨楼中只有此人身份不明。只可惜，追查到如今，他们都没有找到郑不凡的下落。

又是一年武林大会。

自从夜雨楼陨落後，无人能敌江湖盟。近年江湖盟又多了名少主，是名花间客，喜好风月，整日里吟诗作对，广交群侠，却武功浅薄，大家都在感叹盟主恐怕是後继无人了。

不过比起江湖盟少主项花间，今年武林最大的逸闻就是——苗疆的月女和清河郡主竟看上了同一个丐帮弟子，这弟子还是个武功低微的无名之辈。各路江湖人士都想见见这到底何等人物。

擂台上，项花间的一名好友笑道：“久闻孤鸿公子的名号，不知这次，能否一战？”称呼“公子”也就是一句讽刺了。

这孤鸿就是那名被郡主和月女青睐有加的丐帮弟子。

项花间皱眉：“孤鸿兄不善武力，不必勉强他。”他与孤鸿几年前意外熟识，言浅交深。

“自古英雄美人，得是个英雄，才能抱得美人归吧？”这人挑衅道。

孤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半张脸带着面具，隐隐有火焰灼烧的痕迹。但凭借露出的半张脸不难看出此人长相不差。上了擂台，果然不敌，连连後退。他的对手却不放过他，竟使出了杀招。没想到竟被化险为夷。

这招式……

项花间心神一动：“金阙公子？原来是你。”

衆人哗然。无数贪婪目光追随着孤鸿。孤鸿面色一变，迅速遁走。一届比武大会草草收场，衆人皆抄起家夥追上去。毕竟，谁不想做那江湖第一人？

外界的喧嚣与江湖盟内院并不相关。男子打开密室机关，穿过暗室，来到地下。

地下是个奇异的冰室，正中间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展慈还是少年模样，柳叶般的眉，淡色的唇，双目紧闭，好像只是进入了长眠。但微微青白的面色告诉来人，他已经死了。

“阿慈……”

男子沧桑的眼中竟有泪光浮现。

“如果不是我救了文嫣然，她就不会发现九心玲珑的秘密，夜雨楼也就不会引来杀身之祸，是阿兄错了！”

当年他初入江湖，只知道行侠仗义，却不知人心难测。清河郡主文嫣然和月女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她对于苗疆蛊虫的掌握，只多不少。只一个照面，她就知道九心玲珑的下落。于是她将消息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恒王，恒王连同江湖盟，一起对夜雨楼下手。

没有人不想成为天下第一人。那时候，年少轻狂的他并不知道这个道理，一个无意的救人之举，却为至亲之人带来杀身之祸。

这些年他隐姓埋名，与陆浩然交换身份，陆浩然扮作“孤鸿”吸引各方势力的注意力，而他则在暗处调查，终于找到了这里。

“阿慈，我来带你回家。”他扶起沉睡的少年，神色温柔，声音放得很轻。

“调虎离山吗？蝼蚁罢了。”门口响起一声嗤笑。

脚步声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郑不凡面前。

若有江湖人此时看见，定不敢相信这个一脸阴鸷的人是江湖盟整日里醉生梦死的少主项花间。

郑不凡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十年前的那个黑衣人，果然是你。我该叫你项花间，还是恒王世子？”从他调查出真相开始，他就知道终有一战，因此他并不怯战。

项花间抽出长剑：“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得要多，九心玲珑，今天我要定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只许郑不凡他调虎离山，不许他将计就计吗？

两人用尽全力过了几百招。项花间自诩天资过人，且郑不凡要遭到九心玲珑反噬，未必能赢他。

当他看到刺穿自己胸口的长剑时，终究明白是他棋差一着。他算尽人心，独独没有算到一个人复仇的决心。

三月後，夜雨楼惨案的真相终于公之于衆。江湖盟竟然勾结反贼恒王的势力，对各大门派下手。这十年间遭到他们毒手的不止一个夜雨楼，种种恶性令整个江湖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