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面上不显,让人不知晓他心中想着什麽。只是账簿合上之时,萧琮看了眼不远处名为崇阿的高山。
正是封禅台的修建位置。
关县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道:“那便是崇阿山了,风景秀丽,我们鄞州的风景,崇阿山当属头号,当年封禅台便是选址于此。太傅此行若有空闲,可去逛逛,我着手安排向导。”
萧琮不着痕迹地问:“记得封禅台是很久远的事了。”
关县令既然来了鄞州,怎会不知晓先前的林祭酒一案,他心里估量过,笑道:“是啊,已经是十数年前的事了。当年,我还在惠州就任一小小衙役。”
“从南到北,关县令也是鞠躬尽瘁了。”萧琮淡道。
“不敢不敢,职责所在而已。”
萧琮看了田地便返回驿站。关县令同他作揖後亦回到了官府,只是他没有什麽睡意,他想着当年封禅台的事,连夜去翻了翻先前的县志。
不知为何,他总有感觉,太傅此行来鄞州,似乎目的并不那麽单纯。
萧琮推开门,便见楚泠坐在桌前,左手撑住下颌,右手百无聊赖地翻着书,似乎快睡着了。
萧琮走过去,他身上还带着外头尘土的气息,不愿与已经沐浴了的她挨得太近。
他道:“若是困了,为何不先休息。”
“等你回来啊。”楚泠道。
“方才一直在看书?”萧琮扫了眼几案上搁着的书名,什麽刁蛮公主。
看来并未有什麽进步。
“是的是的。”楚泠含混敷衍,然後催促:“热水已经备好了,你快去沐浴。”
萧琮的指尖拈了拈:“这般着急?”
楚泠的面皮又有些微红:“明明是让你快些沐浴,你干吗又扯到我身上。”
萧琮看着她,轻笑声,进了浴房。
见他进去,楚泠将书合上。
其实她骗了他,刚才,她并非一直在看书。
姜寅过来送晚膳的时候,特地趁大人不在,提醒了一句:“楚姑娘,大人的生辰快到了,就在三日後。”
楚泠怔了怔:“九月初十?”
“是的。”姜寅没想到她竟然不知晓大人生辰是哪天,有些尴尬地提醒,“楚姑娘,是不是要给大人备份礼物才好?”
“其实不拘您送什麽的。”他又赶忙道,“您送的礼物,大人肯定都喜欢,全都喜欢。”
“我知道了。”楚泠道,“谢谢你姜寅,我想一想。”
姜寅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不过楚泠想过,实在不知要送他什麽好。
自己住在太傅府,一应吃穿几乎全由他提供,若是想采买什麽东西,采购单据也一定会先由徐嬷嬷呈上给太傅过目。
瞒不过他。
何况如今在鄞州不在京城,各处都没有那麽方便。
故而她犯了难,实在没想好可以送什麽。
萧琮沐浴完,穿着寝衣走出。
楚泠擡眼,发觉他身上的水痕还未擦净,晶莹的水珠自冷白的肌肤滑下,隐藏在寝衣的交领里。
“怎麽水都没擦干净就出来了。”楚泠开口,然後将窗户关上。
九月的天气,已经一日比一日冷了。
萧琮没答话,走过来将她抱起。
楚泠已经很习惯他的拥抱,甚至会想,若自己不想走路,让他抱着在室内走来走去,是不是也行。
刚冒出来这个想法,她便有些懊恼。怎麽能做这种事呢?定是近日的话本看多了。
她老实地伏在他胸膛上,任由他托着自己的臀腿,轻轻放在榻上。
他并未即刻离去,手还在她身体的曲线处搭着,声音嘶哑,带着些诱哄的味道:“今日累不累?”
他想做什麽,楚泠不可能不懂。
可是今日不知怎的,她竟有瞬间犹豫,并未像昨日那般斩钉截铁地说累,来拒绝他的索取。
这分犹豫落在他眼中,像火星点燃。萧琮不再听她随後说的是什麽,低头在她耳侧,细细密密地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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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终于放假了,祝大家双节快乐!![竖耳兔头]